第十一章,在路上
我和明伊商量好了要去杭水上班,他也准备好了也和家里人说了,虽然有反对意见,但是我们年轻人的心思又有谁能够阻挡呢,何况我们都渴望自由,我们在没有约束的城市可以喝到伶仃大醉,可以去KTV唱歌彻夜不归。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准备和姑姑说,她一直在忙着洗菜做饭,我站在她身后老久她都没注意。
姑姑,我想去我姐那边上班。我在她后面说了一句。
她好像被我突然说话吓到了,拍拍胸口,你这孩子冷不丁的在我后面站着,你说什么去你姐那里上班?
是啊,我在这边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天天没钱赚还要花钱,我不如找个工作干着,天天在这边玩我心里挺不踏实的。我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我却没说,毕竟是亲戚,姑姑家又在我家前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必要说出来伤感情。
你自己决定吧,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姐那边你说过没有,她同意么?姑姑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开心,我觉得有些寒心。
可依然笑着回答,我和她说过了,她说我随时可以过去的,只要你这边同意就可以了。
那随便你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姑姑说。
明天吧,早点走去那边早安顿下来,我这边淘宝的生意我要让泓飞表哥帮我看着点,要麻烦他们操点心了。
没问题你交给他就好了,反正你那边也不算忙,上半年都是淡季。姑姑很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姑姑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做的,她又想照顾我,姑父又整天给我摆脸色她一个妇女也不好说什么,渐渐的她也想我早点离开她家,自己出去闯。
晚上泓飞表哥回来了,我也跟他说了一下,他倒是无所谓,什么情绪都不喜欢表现在脸上,我和他也亲近不起来,他在商场混久了,慢慢也变得有些圆滑,我有些话已经不能和他推心置腹的说了。
小毅是泓详哥的儿子,小的时候很调皮,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听话许多,不过他总是喊错我的名字,我也挺喜欢他的,昨天晚上在淘宝上买了一箱零食给他,让他和沫沫一起吃,姑父说不用,我没赚到钱什么的,我没说话,还是给他们了。毕竟零食什么的又不贵。
今天晚上是在这边睡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感觉特别兴奋睡不着,想想明天就和明伊一起离开这个城市,留下我太多感情的城市,泛滥出来的溢出来的思绪即将把我冲走,或者是说我选择逃避,不管是事业上还是感情上至今我都是个失败者,不知不觉就败的一塌糊涂。
晚上坐在窗前数着属于这座城的星,一颗一颗的都有自己的呼吸,排列的过于拥挤,他们总会发出不一样的光,去照亮他们的爱人,直到暗淡无光。
数着数着,星灭了,月姐姐关了真个城的灯,我呼吸均匀。
早早的拖着我来时的箱子,背着来时的包,里面装的东西还是那么多,可我却觉得轻了许多。
我和明伊约好了在车站碰面,刚下出租车我就看到明伊拉着个箱子在车站门口等我,你家伙来的挺早啊。我跟他打招呼。
第一次自己去一个地方闯荡昨晚没睡好,正常的很。以明伊的性格说出这种话一听就知道他多渴望自由。
那行,进去吧。这个季节车站人并不多,稀稀朗朗的,人头数都可以数出来,有的只是些跨市读书的学生,来往交易的商家,这样拖着行李箱的也只有我们两个。
没有排队,直接就进去买了两张到杭水的票,听着售票员甜美的声音,我仿佛就跟听到天籁弥音一样,离开这个城市,把这边的悲伤欢乐连根拔起,到另一边生根发芽开出璀璨夺目的花。
我相信,我们可以,明伊坐在我身边一直没说话,车子发动的时候他才说,辰子,这几天文婧还在找我,我没理她,我想就这样慢慢忘记她,我怕她真的怕,她让我对感情有了恐惧有了排斥,我这一两年估计是不会谈恋爱了,我想先存点钱,自己在做些喜欢做的事,到时候再想结婚找对象。
随你咯,我还是很渴望爱情的,我仿佛看到无数美女在向我招手,杭水可是出了名产美女的地方啊。我把我心里想的一股脑都告诉明伊,他不置可否的笑笑,行,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哈哈。
说着就戴起了耳机听他的音乐去了,一边听嘴里还哼哼起来。
我们前面坐着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就是个成功人士,至少我们是这么认为的,就听到他在讲电话,说老板欠他好几个月工资了,正在找朋友借钱交房租,他还有儿子在读书,老婆的工资也只能管家里的开销,他还要养几个老人,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和低姿态,谁知道呢。挂了电话他依然一副文质彬彬满身透着正式的气息,我在外人面前我们总是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哪怕是伪装,我们也要给足自己面子。这是虚荣也是生活的迫害。
我们左边隔着几排座椅的位子上坐的是一对母子,母亲不大,估计和我们也差不多,眼睛无神,一副疲惫的样子,怀里的孩子也一直哭,那女子好像不会哄孩子,一直抱着孩子在摇,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生疏,我叹叹气没说话,不过小孩哭的我心里挺烦躁。我在想孩子的父亲去哪了,摇摇头,管我屁事。
我喜欢坐在窗户边上,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好多感慨,和当初满怀憧憬不一样,有的只是失落和遗憾,这个城市有我太多的回忆,第一年出来在工厂里的懵懂,以及那运作起来的机器轰隆轰隆的带走了我昂扬的激情,让我觉得工作就是这般不见初阳只看黄昏,天不亮就起天黑透才可以喘息。
这座城埋了我的兄弟和爱人,它依然繁荣,日日都有人在这崛起,也天天有人在这里没日没夜,这只是个起点,我在这跌倒了,我爬起来了,我要换个坑跳。
明伊只是打了个过场,这里只是他的中转站,丢了些东西,他现在一身轻松,怀着一腔奋斗的炙热,将在下一站迸发光彩。
我不想睡觉,我怕我睡着了睁开眼就是个陌生的地方了,这里熟悉的一切都如泡影破碎,点点滴滴都零落在汽车的尾气里,尘归尘土归土。
明伊就在我旁边睡着,呼吸声有点大,我想这家伙可能好久都没好好睡觉了,本来就是个夜猫子,最近的一些事他也挺累的。睡起来就像个孩子,醒了就一身轻松没事了。
我数着路边的路标,杭水200㎞,我估计也就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吧,毕竟是一个省,还是隔着的两个城市,可是这几百公里,就像是隔了千山万壑,我怕是再难逾越。
迷迷糊糊的,数着数着就到收费站了,大巴开进市区,一旁的明伊也醒了,两旁多的是各种商家和栋栋高楼,路也变宽了,车也多了,还有许多我没见过的牌子,我满眼都是稀奇,明伊也是看花了眼,辰子这就是我们要奋斗的城市么?
我说是啊,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要在这干出一番成绩出来。明伊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在路上,杭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