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第十二章，澎湃的灯
我们总是穿梭在整个人间，过了一座城，到了一座山，为的什么，心之所向人继而往。
匆匆的来到杭水，这是座美丽的城池，行人的穿着打扮都比濮城高了好几个档次，我和明伊拎着行李箱站在车站边上的公交站台上，看起来和整个周边环境格格不入，怎么说呢，丑小鸭还是乡巴佬，或许都是吧。
我看到了地铁，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交通工具，据说很方便实惠，我们很想坐上去试试，可是却不知道要到哪里，怎么上车，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去哪买票。
路上没有老家的那种破旧的货车，没有发动起来轰隆隆的拖拉机，好像是城里不允许农用车进来，我想他们吃的东西怎么运过来的。
车站很拥挤，明伊就一直跟着我，我们就低着头拖着箱子准备找一家宾馆把东西放一下。
行人好像并没有注意我们这两个从小城里过来的小青年，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活。
我们出了车站，沿着马路向东走了大概五百米有家小宾馆我们就住进去了，收银的女孩挺好看的，就是化了点妆，看着挺成熟，不过我估计也就二十来岁。
放下行李时间也到了吃午饭的点了，我问明伊吃什么，他说随便咯，我们抬头就看到一家叫新四方的快餐馆，透过玻璃看进去人挺多的，个个都拿着红色的托盘在长长的吧台点着自己喜欢的菜，我们相视点了点头进去了。
我们两个排在人群的最后面一人手中拿着个托盘，我记得明伊喜欢吃鱼而我喜欢吃肉，什么肉都可以我们都不是食草动物，青菜萝卜什么的真的不是我们所爱，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体重都一直在两位数个三位数之间徘徊，这是个问题。
点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汤，结账的时候五十二块，我们才意识到这边消费比濮城要高一个档次，我们两个身上加起来大概有五千块吧，够我们用了，不过后来才发现我们太天真。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一下到了某个商场，一下又到了某个步行街，我们仅仅是在一个小小的区就跑的晕头转向，这座城太大，大到可以淹没很多东西，包括我们刚刚燃起的奋斗之火。
辰子，我们这一下午都逛了哪些地方啊，我怎么感觉这些路都一样，这地方太大了吧，明伊望着路边高高的建筑和玲琅满目店铺对我说。
是啊，我也有点晕，我们这啥也没干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先回宾馆吧。别到时候找不到路，我来打车。我打开手机软件开始打车，大城市就是好不到几秒钟就有司机抢单。
一回到宾馆明伊就躺床上了，一脸享受的表情，辰子，我先睡会啊，晚上我们再出去玩，别的地方不熟，我们就去车站旁边的那家网咖杀他个几百回合。
我们老早就迷上了网络游戏，上学那会还经常跑网吧通宵打游戏，每次都是被江帆和文婧两个拉出来，现在想想还挺怀念。
行啊，你睡吧，我看会电视，我刚说完手机就响了，左晓晓打来的，喂，你们到了杭水是吧，现在在哪呢，她问我。
姐，我们中午就到了，现在在宾馆呢，下午跑街上逛了一圈，人都累死了，明天再去你那里吧。我语气里透出一丝疲惫。
好的，住宾馆可以，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晚上别乱跑，车站一带晚上乱的很。左晓晓叮嘱我。
好啦，知道啦，先挂啦，哦，对了，你把你那地址发给我，还有怎么去的坐哪路车也写清楚，我们明天就过去。
我们住在湘雅公寓501，你们来的时候到车站对面去坐11路公交过两站就下车，到时候给我打电话，让你姐夫去接你。
好啦，知道啦，挂啦。我挂了电话，用手机笔记记好路线，我怕我一觉醒来全都忘光了。
脑子里什么都没啦，刚刚有点困意明伊就坐起身子抽出一根烟点着了，慢慢的吐出几个烟圈，我好像听到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文婧了，可是那种又怕又思念的感觉我恐怕是体会不到的。
眯了一会天色暗了下来，看了一下边上的明伊眯缝着眼睛床单上还有一点散落的烟灰，起床洗了把脸，可能是水声有点大，明伊也醒了。
辰子，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待会去夜市街逛逛。明伊拨弄着头发，打了个哈欠。
行，等下，我穿衣服。悉悉索索穿好衣服，明伊也趁着这时间抽了根烟，灭了烟头我们出了门。
街上的灯火都亮了，整条街到处都冒着食物蒸发出来的白汽，一缕缕的氤氲在拥挤的人群中悄然无声，勾起那些没有吃晚饭的行人的胃，比如我们。
进了一家快餐店，明伊就随便点了几个菜，我们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我们一样都喜欢安静，文质彬彬的坐在没人的地方一边吃一边打量着这个城市的人儿。好像两个出生不久的小刺猬，满身是刺。
我们刚坐下，就听到门口迎宾的服务员说了句，欢迎光临。我下意识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玫红色大衣的女孩子，一头长发披散到半腰处，腰间别这一个粉色的鳄鱼包包，看着挺熟悉，可又不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突然转过头对我们这边笑了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明伊轻轻说，辰子，那美女是不是看我们啊，你认识？
我哪认识，不过看起来确实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不过也是，哪个美女你都说见过。明伊打趣我。
好啦好啦，别想了，吃饭吃饭，等下我们去旁边的万达溜达一圈。我向明伊碗里夹了块肉。
我眼睛时不时会注意那个女的，她从进来就点了两个菜端到了靠马路的透明玻璃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吃这东西一边看着路上的行人，眼睛里好像都没有任何感情，透出的都是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她始终没有抬头看向我们这边，我打量她的年龄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应该属于同龄人。明伊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辰子，怎么了看上人家了？
没啦，只是觉得眼熟，我多瞄几眼看能不能想起来，哈哈。我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
嘁，看个美女还那么多借口，他一脸鄙夷。我就光明正大的看，说着他就放下筷子盯着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生好像是察觉了我们的议论，抬头就和明伊的目光对在了一起，我从明伊的脸上看到两个字羞涩，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红着脸看着那女的，女生的眼神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表情，我拍了下明伊的额头。
行啦，别看了，你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我们走啦。我把明伊拉出餐馆，他一路上没说话，就点了根烟抽了。过了两个红绿灯，到了万达的楼下才说，辰子，刚才那女的，挺好。
哦，我知道，还可以。我从明伊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些什么，他把烟头丢到垃圾桶上的灭烟口。
我那天晚上就感觉路边的灯特别亮，特别漂亮，我们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这个城市，两个年轻人像两条浅水河的鱼被山洪冲到大海里，有手足无措一头雾水，也有激昂澎湃的热情，唯独还有一点，我们是小鱼，是弱者，却想要在这咸的可怕的水里激出浪花生存下去。我们更多的是害怕，是恐惧。
那天晚上的灯就和海面上的星影，棱棱的波光澎湃着一层层的花朵拍在岸上，撕拉撕拉的都是海洋碎片，搁浅了的都是大海遗弃的，可我此刻就想知道，浅水鱼在海里是不是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