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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性沼泽【上】(1 / 1)

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他要揭发王子柠的丑闻,让这个堕落的孩子受到她应有的惩罚!犹大再也没有心思想下去,伸手去掏放在兜里的手机,快速的拨了报警电话。

“不!不要报警!”乾雪弥的脸突然变得比王子柠还有苍白,伸手去抢犹大的手机,一阵争抢后,乾雪弥奋力把手机丢到了地上,疯狂地扑到犹大怀里大哭。

看来乾雪弥,是被王子柠令人发指的行为逼到快精神崩溃了...........

鉴于乾雪弥的情况,担心班长的犹大把乾雪弥送去了医院。出乎意料的是,王子柠居然跟了上来。没有人告诉犹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上,乾雪弥只顾紧紧靠着犹大捂着脸默默哭泣。犹大用笼罩在内心的失望,冷冷的看着无可救药的王子柠。

当乾雪弥的伤口被处理包扎完毕后,捂着虎口出来后。乾雪弥满怀感激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又心有余悸的看着站在不远处,愣愣的王子柠。

乾雪弥白色的裙子的鲜血干涸后,变成了一个个丑陋的斑块凝固在上面。犹大紧紧的护着乾雪弥,不让王子柠离着惊魂未定的她太近。在医院门口,犹大叫了一辆计程车,嘱咐司机一定要直接把乾雪弥送回家后,坚定地安慰了一下乾雪弥。站在夜风里,看着计程车尾灯的红色淹没在车水马龙里。

“这么做很有趣?”犹大大步走到沉默的王子柠面前,狠狠的在王子柠脸上打了一个耳光。“你知道学生在学校最先做到的应该是什么吗?要先做人,你懂吗?欺负,敲诈,恐吓,袭击伤人,这是一个学生该干的事情?”

王子柠被问的更加一头雾水,比半个月前的神情还要茫然。“什么敲诈,什么欺负?什么恐吓........”

王子柠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空洞洞的眼睛盯着犹大,一言不发。让犹大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诡异。不愿目睹这眼神的犹大,转过身去,点着了一根烟,“我懒得管你,这些幼稚的事情还是劝你收手吧。我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们学校周围,不觉得恶心人吗?”

王子柠的脸上终于不再呆滞,有了生动的表情。然后忽然笑了,扯了扯犹大的衣角,那上面乾雪弥的血迹丑陋的依旧醒目。“老师,你说的一切是骗人的吧.........我真的没有干这些事啊.........”

王子柠重新回到了呆滞的样子,默默推开了犹大,转过身去,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路灯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犹大的头发被夜风吹起,烟头从手里掉落,在犹大的脚下碾过。犹大眯着眼睛,望着夜晚世界的车水马龙,心里好像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所有的一切在犹大心理走马灯的过去,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涌上了心头。不是非常清晰,可是细细琢磨下来,觉得奇怪极了。犹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附近早就没了王子柠的影子。

也许你一开始并不觉得班级里被排斥的她很讨厌,那些一闪而过的面孔伴随着难听的语调充斥在空气中的时候,或许你还会望着她被欺负的背影感到可怜。你想要去安慰她,让同情的心情徘徊在善良的边缘。

在班里有人开始教训她的时候,你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要不要去阻止。可是当这个念头在心底萌芽的时候,你总是警告着自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多管闲事,插手之后倒霉的或许只是自己。

久而久之,你的想法在发生微妙的改变,害怕自己也成为她一样的众矢之的。为了不成为大多数人的敌人,你选择了袖手旁观。时间过得越久,你同情的内心也被岁月漂洗的麻木。

你看着一天又一天不变的把戏,即便嘴上偶尔还会冒出那句“好可怜啊。”,但同情的内心似乎在水潭底慢慢的和杂质们同流合污。

平静的水面下,其实逐渐酝酿起同样肮脏的波澜,清澈的水面为了所谓合群的借口逐渐浑浊。你曾经想过,作为同窗三年的同学是不是很过分。可是看热闹的本性驱使着你,等待着一切质变的时刻。

你觉得那是正确的,也同样期待着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浑浊不堪的淤泥喷涌而出。然后,这些淤泥朝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女孩,用道德将她捆绑,活生生的把她淹没在这丑恶不堪的沼泽中........

故事里的犹大清楚记得那个时候,一脸愤怒的男人怎么瞪着那双令人永远忘不掉的可怕眼神,把犹大的灵魂透视的毫无遮掩。

“小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我的姑娘按照你右手的方向刺过来的?”男人拿着一把小刀,靠在自己的虎口上,审问着不过九岁的犹大。

那个时候,犹大知道了自己露出了这场骗局最大的马脚,伤口的递减方向。如果一个人用刀子过来攻击,伤口如果是左手,那么正确的递减方向应该是从左到右。而并非是好像是从受害者右手那边递减过来的从右到左。相反的递减方式,是否故意,是否伤害,似乎在一瞬间真相大白。

在犹大在楼口停下,踩灭掉最后一根烟头后,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自己身后有个熟悉的人在叫喊。那个人,正是前几天因为自己不记得,耍过小脾气的尚君。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已经走到了高自己将近大半头的老师面前,齐齐的头帘下,眼睛被路灯投下的阴影遮盖,看不清这个少女此刻正在用什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男人。

“老师,你能帮我个忙吗......"尚君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于一切的不待定。试图是个乞求着犹大完成一个不太好答应的请求。

犹大被她问的有些懵,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么晚了,尚君有什么大事非得要他来帮忙。

尚君嗫嚅了一会儿,这才好不容易开了口,”其实我不小心把笔记本落在了旧校舍的化学实验室,明天化学要模拟考试,很需要我的笔记本。“

尚君不好意思的说着,犹大这才知道原来尚君是和他住在对楼的邻居。难怪犹大对于尚君的脸,那么熟悉却一直想不出来她到底是谁。

尚君嘴里说的旧校舍,是犹大在职学校的后楼。有将近三十多年的历史,教育了十多届的学生。如今尚君们在上课的新教学楼,不过只有两年的历史。尚君之所以害怕不敢一个人去旧校舍,是有一个可怕的传闻在胆小的同学们之间流传。

一个身穿红色婚纱的女人会出现在四楼的化学实验室门前,双脚凌驾在空中,一双诡异的笑脸在绳子的套圈里,用没有瞳孔的眼白流着血泪在你面前逐渐腐烂。在流言蜚语中,新教学楼的兴建就是因为有一个女生,在遇到了和尚君差不多的情况后,被活生生吓死在实验室的门口。尽管警方对外宣传,尸检结果不过是心脏病突发引起的猝死,但在想象力丰富的孩子们中,这些不过是放在真相面前的烟雾弹罢了。

犹大伸手看了看表,时间显然已经并不早了,可惜这个时间段,对于处在考高中在冲刺阶段地,还处在初三阶段的孩子们来说,离进入睡眠状态还早的很。

女孩,一个叫尚君,变质的旁观者。一个叫王子柠,不懂反抗的被欺辱者。

犹大在万千的思绪里,将抽完的烟头随手扔在了归家途中必经的小路上。手里不住比划这什么,右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的模样,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另一只手的虎口。想着伤口会出现的模样,不住的让心里的恐惧和诡异冲上脑海。

在犹大小学的时候,有一段记忆尤为深刻。那还是一个小男孩觉得自己很会自作聪明的时候,向往着自由天地的二年级学生,为了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旷课回家。故意拿起自己的小刀,刺伤了自己左手的虎口。

害怕像家长们解释受伤的原因,犹大故意将这个黑锅丢给了曾经和自己有过些许不和的同桌。当时那个年纪,或许应该是幼稚所致。无意的中伤,也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承担了一次被诬陷的痛苦。

小孩子挫劣的演技,终究骗不过大人。犹大记得那个时候,同桌的医生父亲,一怒之下扯过自己的手,解开绷带,用美工刀重新演示了一边男孩自认为完美的栽赃。

那个时候,犹大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露出马脚。伤口的递减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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