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贵说到这儿,赵瑗问到:“王大人到底是何事被张俊抓住了把柄?”
“唉!当年此事如果说出去,王贵全将性命不保,实在不愿再次提起,但对郡王,王贵不能相瞒。”
王贵再次陷入回忆:
(事情要从在颍昌之战说起,岳将军打得金兵落花流水,清理战场时,天已近黑,王贵在金兵没来及带走的粮草堆边查看,就听得草堆里有悉悉索索的响动,挑开上面的一捆草,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蜷缩在草堆里瑟瑟发抖,看那打扮,他就知道肯定是没来及逃走的金兵的浣衣女。
王贵拔出刀本想一刀砍了她,但见到姑娘浑身发抖,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蓄满泪水,显得犹为可怜。不由得心软起来,这些被金兵抓到前线洗衣做饭的姑娘一般都是奴隶家的女儿,命本来就已够苦了。
“你走吧!”王贵决定放了她。
那姑娘爬出草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谁知王贵视察完战场,回到自己的帐蓬时,感到身后有一人跟着进来了,回头一看,竞是那姑娘。
“你怎么没走?”王贵厉声道。此刻的他不由提高警惕,毕竟这姑娘是敌方的人。
姑娘跪了下来:“请大人收留我吧。我叫金珠,五岁时父亲就死在了战场上,我和母亲被抓到军队,专门负责洗衣服,母亲一年前也病死了,金珠孤身一人,在金营中常受欺负,今天大人不杀我还放了我,金珠看得出大人是个好人,金珠愿意跟随大人,伺候大人一辈子。”
烛光下,姑娘显得楚楚可怜,纤弱娇媚。王贵动心了。一把将姑娘抱上了床。
这时,他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从帐门前飘过。
“谁?”他跑出帐外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就放心地回去了。第二天天不亮,他写了一封家书让姑娘带着,悄悄送她出了战区,让她到汤阴老家去找自己的老母亲。
他以为这事不会有人知道,谁知还是被王俊发现了,想必那天在帐前晃过的身影就是王俊了。
王俊因为调到岳家军后,一直未得到提拔,又因违反军纪,受过岳将军处罚,所以对岳将军怀恨在心,轻而易取就被张俊拉过去了,成了秦桧、张俊等人谋害岳将军的帮凶。
岳将军被害后,王贵深感愧对岳将军的在天之灵,又因把柄落在张俊等人手中,恐他们今后还会要挟他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向皇上称病,并递交了辞呈,要求离开军队,皇上封他为福建路马,并授予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的虚衔。)
听到这儿,赵瑗明白了真相。“王大人,当年你参与诬陷岳将军,虽是迫不得已,但也确实不可原谅。现在唯有为岳将军父子、张宪将军报了仇才能洗去你的罪过。”
“王贵心中明白,但秦桧等人正是权势熏天的时候,王贵实在无能为力。今天能向王爷说清一切,一直压在王贵心中的巨石也放下了。若王爷今后能为我大哥平反昭雪,王贵愿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王爷。”
赵瑗:“既然如此,一切就由本王安排。”
王贵:“王贵随时听候王爷召唤。”
(翌日晨)
夏月一脸疲惫,义父韩世忠病情越来越严重,已昏迷不醒。昨天她和义母轮流守了一夜。
赵瑗将王贵昨晚所言一五一十告诉了夏月,夏月悲愤难耐:“我父精忠报国,为大宋江山九死一生,却遭这些奸佞小人无中生有,肆意陷害,天理何在?如今奸贼当道,我父兄之冤何时才能洗刷?”
说着,她竟晕了过去。赵瑗急得大叫:“快叫御医。”
他将夏月抱上床,掐住她的人中,一会儿夏月醒了过来。赵瑗将夏月轻拥入怀:“月儿你放心,有我在,这些奸贼总有一天会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代价。”
看到夏月不停流泪,赵瑗心疼至极。他和夏月都知道,以他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与秦桧等人明里相斗,能够和这些奸臣较量的只有他的父皇。只不过,他的父皇现在正和这些奸贼在一条船上。
一会儿,马辛匆匆赶到。他给夏月搭了脉。赵瑗着急地问:“王妃怎么样?”
马辛:“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赵瑗闻言大喜:“太好了,重赏。”
马辛:“不过……”
赵瑗一惊:“不过什么?”
马辛:“王爷莫要紧张,王妃胎象不稳,不能过于操劳。小医现在就给王妃开上几副安胎药。王妃按时服用,再注意休息,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赵瑗:“好,那就有劳马大人了。”
(早晨,秦桧上朝路上)
自从施全刺杀秦桧后,秦桧加大了护卫力量,每次上朝前呼后拥,而且是三顶轿子同时出门,让人分不清他倒底在哪顶轿子里。
秦桧坐在轿子里正想着一件宝贝,这件宝贝就是久已失传的传国玉玺,这个传国玉玺据说是秦始皇用和氏璧制成,现在重见天日了。
正当秦桧绞尽脑汁如何将这件宝贝弄到手时,突然:“嗖、嗖”两支利箭穿过轿子,刺向他的胸前。
“抓刺客。”随着一声大叫,“乒乒乓乓”好一阵刀枪声。
“抓住一个,另一个跑了。”轿外有人说。
“哈哈哈,小爷我今天总算为岳将军报了仇了。”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轿中传来秦桧的声音,侍卫掀开轿帘,秦桧走了出来。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我得老天爷保佑,多少次遇刺都是大难不死,倒是你们一个个送上门来找死。”
“奸贼,今天小爷杀不死你,终有一天会有人帮小爷完成这个心愿的。”
“好呀,那我等着。来呀,把他关进大理寺,好好审一审,还有哪些同党。”
皇上退朝后,来到后宫王才人处。王才人父亲本也在朝为官。数月前病重之时,宋高宗前去探望(其实是听说他未出阁闺女有着倾国倾城之媚,又擅长歌舞韵律,想去看一看),回宫后,宋高宗对其她嫔妃就再也没了兴趣。王才人父亲去世后,关仪就将王才人接到了宫里。她一进宫,顿显六宫粉黛无颜色。宋高宗简直是一刻也离不了她,每天上朝都是匆匆应付了事。宫中其她嫔妃对王才人是羡慕忌妒恨都有了。
“皇上,您终于来了,你可要救救臣妾的兄弟呀!”王才人哭得如梨花带雨,宋高宗这心疼得哟。
“宝贝,别哭了,你兄弟倒低怎么了?不是刚回京城没几天吗?”
“是呀,臣妾前两年父母已相继过世,就剩这一个兄弟,又一直在军队,臣妾思弟心切,带信让他回京,谁知,不知他受了什么人蛊惑,竟去刺杀秦相,被秦相抓了。”
“什么?早朝上秦相说路上遇刺,抓到一个刺客,是你兄弟。”
“是呀,皇上,请你务必救救臣妾的弟弟。落到秦相手中,必死无疑,臣妾听说过施全刺杀秦相未遂,被秦相凌迟处死,脑袋挂在城门头上好多天呢。”
“你怎么知道你弟弟的事的?”
“我家府上管家早上去菜场,正巧碰上了,刚刚来报的信。”
“这……”宋高宗有些迟疑,“刺杀宰相,确实该死,若不是宰相身上穿着软猬甲,早就成了你弟弟的箭下之鬼了,你这兄弟也太不懂事了。”
“皇上,如弟弟死了,臣妾也活不下去了呀!”
说完,王才人用头磕地,磕得额头都破了。
“好好好,宝贝别再磕了,朕答应你去救你弟弟。”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宋高宗:“来人,传秦相至福瑞殿。”
(福瑞殿)
宋高宗:“爱卿,早上抓的刺客招了吗?”
秦桧:“多谢皇上关心,正在审讯。臣一定要找出背后的主谋。”
宋高宗:“爱卿说得甚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娃娃跟秦相无怨无仇,肯定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上当受骗,被人当枪使呢,肯定不会是主谋。早点放了吧!”
秦桧:“皇上,既被我抓进了大理寺,又怎可活着放出去。别说尚未交出背后指使者,即使交出了,也得同样受死。”
宋高宗:“唉,爱卿,实不相瞒,这娃娃是王才人的弟弟,刚刚刘才人求朕出面,请爱卿饶她兄弟一命。”、
“什么?”秦桧有些吃惊,“既是皇亲国戚,臣知道怎么办了,臣这就回去。”
“还是爱卿理解朕的苦衷呀!”
秦桧跪拜完宋高宗后离开福瑞殿。一路上,他闷闷不乐,低着头走路。
“大胆,竟敢冲撞贵妃娘娘鸾驾。”
随着一声喝声,秦桧抬头一看,原来是刘贵妃。
“臣罪该万死,惊动了娘娘。”秦桧赶紧跪下。
刘贵妃:“原来是秦相,看你心事重重的,怎么?还有你秦相解决不了的问题?”
秦桧:“唉,臣的确遇到了难题。”
秦桧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向刘贵妃说细说明。
刘贵妃沉默了一会儿,对秦桧说:“那秦相赶快回府吧,万一王才人的弟弟被你手下打死了,那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呀!这皇上也许没法怪你。但王才人的弟弟如果死在你手上,秦大人得想想后果呀。除非王才人的弟弟交待,这幕后主使就是他姐姐,那就另当别论了,这谁死谁活就说不定了。”
“是,下官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