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上,夏水处理掉老油条的尸体,阮浮之挟持着秦音未,在摩西一等人的枪口中出现。
“先离开这里。”夏水鄙了眼秦音未,又看阮浮之泛着冷气的脸,咬唇说了一句,就钻身进了直升机。
“小之,你打算和她走?”秦音未眯眼看着直升机问。
“当然,你也一起。”阮浮之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皱眉,无视摩西卡的怒吼,挟持这秦音未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飞悲悯寺上空,阮浮之用望远镜看到下面的情形,好像火灾过后的惨状,和尚们在救助伤员……看到了慈归,但没有张善。
阮浮之看向秦音未,质问满满。
秦音未拨通一个电话,听电话那头儿的汇报,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张善乘乱重伤了慈归,逃了。”
驾驶座上的夏水听到,握紧了驾驶椅的扶手。
而同时,阮浮之也接到电话,是在宴会上打电话的小和尚。
“姐姐,那些坏人走了,只是,只是大师兄捅伤了方丈,方丈,方丈他,他要和你说,和你说话。”大概是哭的岔气,小和尚说话断断续续地。
阮浮之不语。
小和尚把电话转给慈归。
“小之,小心你身边的人,小心张善,他不止有预知未来的异能,他的儿子……”慈归声音虚弱,看样子是在硬撑着,只是,没撑到最后一句话说完……
阮浮之听到电话那头,哭喊声不断,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直接扔出了直升机。
关上机门,阮浮之说了一句,朝正北开。正北对着的是海,国际监狱的孤岛就在那片海上,建叔也说过,天空的基地在北,如今她伤了秦音未,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直升机内一片寂静。
直到阮浮之伸手轻轻地抚上秦音未的脸,抚摸着他干涸的血迹,被她刺伤的眼,“知道我为什么伤你?”
“因为我让你失望了。”秦音未声音很消沉,心里很疼,却又觉得自作自受,不敢看阮浮之。
“不仅是失望,是害怕和伤心。”阮浮之红了眼眶,泪滴落下去,烫得秦音未发慌,他想解释,却被小之的食指抚摸着嘴唇,说不出话,阮浮之继续说:“很可惜,当年的事情,我前两天已经清楚了。”
“是吗?小之很聪慧呢。”秦音未一愣,没有多惊讶,眼底黯然一片,藏在夜色中。
“没有说我蠢,也算你夸我了,”阮浮之苦笑:“我只是明白了一些前尘往事,完全跟不上你们的剧情。比如你,夏水,比如末世,异能……好多呢。我真的不懂。”
正在驾驶的夏水听到这话,眼神暗淡,没有说话。
秦音未心急如焚,想解释:“小之,我瞒着你,只为你好。真的。”
“我相信你,音未,不过还是欠一句对不起,毕竟是我的生身父亲,害得你童年遭难,失去母亲,还失明那么久。”阮浮之拥住秦音未,不舍得说:“对不起,我又伤了你的左眼,不过,我不后悔。我容不下从头至尾的欺骗,尤其是感情。”
“我是瞒了你一些事,你的身世,我也是在那天竹林之后,外公找我,告诉我的。”秦音未苦笑,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他的却泪水打在地上,水光里映着他的痛苦,所以当秦音未说:“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爱你。”之后。
阮浮之又流下眼泪,她吻上这个男人沾着血和泪的侧脸,说:“我知道,我也爱过你。”
秦音未瞪大猩红的眼,爱过?这两个字太伤人!他惊慌的看向阮浮之。
“我也知道,悲悯寺不是你指使的。没猜错的话,主使是莫妮卡。”
夏水和秦音未背脊一震。
“小之,我那么做是有原因的。”夏水急忙解释。
“呵呵呵,说这么了久,这件事,就只是你的借口,你要离开对不对!”秦音未苦笑,目如死灰。
“果然,音未很懂我。”看着两人同时说话,阮浮之笑出声了,眼泪流下:“我这人薄情得很,背负太多,感情就会被压断。”
“好吧,只要这样就好,其实在我心里,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我相信那些情意,这就足够让我原谅你们。”阮浮之说着,站起身,望了眼机身下的黑色大海,打开机门,看了眼惊慌的两人,用很轻的声音说:
“如果再见面,我们一泯恩仇。保重!“
“你要干什么!”秦音未惊恐地大喊,想动却动不了。即使秦家是古武世家,点穴这种技法也早就失传,秦音未也顾不上震惊,就见阮浮之的身子直直地,朝万里高空坠了下去。
夏水也扭头尖声喊她的名字。
听着夏水那么凄惨的喊声,阮浮之抽了抽嘴角,她们不知道下面是海吗?
我只是想离开,不是想寻死。
再见面依旧是朋友,多好,这两人喊屁啊!
这么想着,阮浮之流下今晚的,也是此生的第三次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