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是爱吃糯米糕么,民女做好了!你先尝尝!”宁夏说道,方才的话,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如今皇上受伤,窦广成又死了,死的不仅仅是副帅,而且是皇后的情.夫,现在皇后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内忧外患,够皇上忙的了,所以还是不要让他为了自己的情绪再分心了吧。
景年抬头看了宁夏一眼,“这当真是你做的?”
“是啊!”
景年微笑了一下,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他让旁边来汇报的侍卫先下去了,拉起了宁夏的手,看了她两眼,然后说道,“朕可能会御驾亲征!”
“什么?”宁夏的眼睛瞪得很大,御驾亲征,皇上要将自己置于敌人的阵前,这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颏。
“皇上---皇上是为了我么?”宁夏问道。
景年摇了摇头,他站了起来,说道,“不全是为了宁夏,先皇曾经在和西辽国的战争中亲征过,他也曾经和朕说过,一个皇帝,若是不能经历战争的洗礼,是不成熟的,朕从未御驾亲征,而花雄,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够格的对手!这次他以为朕已经薨逝,所以定然不会料到朕会出征,会让他防不胜防的,这对于提高我军的士气大有裨益!夥”
宁夏却是十分担心的,皇上从未御驾亲征过,今日他伤未愈,却要御驾亲征,她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宁夏还要说什么。
“不要劝朕了!朕自有分寸!”
现在的景年看着宁夏,宁夏亦看着他。
四目相对,仿佛有些话是不必说了的。
宁夏什么也没有说,现在的景年,在宁夏的面前表现得有几分天子的威严,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打定主意了,宁夏也没有办法,她现在才明了了为什么许多的夫妻即使婚前那般甜蜜,婚后也会有矛盾的,因为有了现实的生活冲突。
宁夏现在也觉得了,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是她决定不了的。
景年回头看着宁夏,“宁夏,在朕走以前,要先把你的名分定下来,如若不然,你一个人在宫里,无名无份,很多的事情不方便的!”
宁夏喃喃地问道,“皇上要封宁夏为妃?”
景年说道,“皇后的位子,是不能够随便废的,这次事情紧急,所以,朕想封你为皇贵妃,南湘国规定,皇宫中一后,两位皇贵妃,你的位子,暂列黛拉之后,宁夏,你有意见么?”
“我----”宁夏还没有想出来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如果皇上封了我皇贵妃,那我是不是以后就不像现在这样自在了,在皇上面前要自称‘臣妾’,给皇上行礼,还有,宫中好像还有很多的规矩,比如听房什么的,宁夏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景年笑了笑,“你随便,不想称呼也行,你可以称呼朕为‘夫君’!”他附在宁夏的耳边说道。
宁夏的脸蓦然红了,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因为,她的夫君,要去出征了,她还不知道结果。
她一下子扑入了景年的怀抱,说了一句,“皇上!”
大概撞疼了景年的伤口了,他轻声呻.吟了一下,宁夏慌忙问道,“皇上,你没有事情吧?”
话还没有说完,唇已经被景年吻住,他的舌已经探入了宁夏的口中,那样温柔缱倦,忘乎所以,是这样深深的一个吻,让宁夏窒息。
郑唯正好走到了中宁殿的门口,看到二人正在做这事,刚刚要转身出去,被景年叫住,“有何事?”
“皇上,你方才说要拟圣旨的!”
景年对着宁夏说了一句,“宁夏,你先出去一下,朕要拟一道圣旨,关于你封妃的事情,以及朕如果走了以后,宫里许多的事情安排,你先出去吧!对了,封妃以后你也暂住中宁殿。”
宁夏知道皇上因为事出仓促,封她为妃亦是很仓促的,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在御花园里,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满园的花朵,思绪万千,想不到,和先生在一起,竟然是这般难的。
皇后娘娘正在和碧儿在御花园里散步,看见宁夏也在,她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宁夏,“看不出来,宁夏竟然是这般漂亮的么?”
对皇后,宁夏始终憋着一股气,那日皇后让她和皇上受到的尴尬犹在眼前,不过好在,皇后娘娘不喜欢皇上,若是两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而争斗起来,那宁夏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皇上的眼光,自始至终都是不错的,皇后娘娘姿色也不错么。”因为阳光有些烈,所以宁夏的眼睛微眯着,一只手抬起来挡着阳光,“以前宁夏在金銮殿碰上皇后娘娘的时候,以为皇后娘娘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的,想不到,皇后娘娘耍起手段来,让皇上和宁夏都招架不住啊!皇后娘娘,你的阴谋诡计是跟谁学的?”
上官若儿一听这话,已经气昏了,她喘着粗气,对着碧儿说道,“碧儿,掌嘴!教训一下她!
tang”
“别忙!我会功夫的,你难道不知道?别到时候,你打我不成,反而伤了自己,你再去找你的哥哥哭诉,还有去皇上那里哭诉,说我欺负了你,那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宁夏说道,刚才她坐在石头上,手摸着石头,有些脏了,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掌心里的灰尘,说道,“皇后,宁夏要走了!”
上官若儿恨恨地看了看宁夏的小肚子,早晚有一天,宁夏的肚子会大起来-----
宁夏刚要离开,郑唯便来了,拿着圣旨,宁夏慌忙跪下,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和碧儿还未走,也跪下了。
宁夏仔细地听着,皇上要把她封为皇贵妃,并且把贵妃服和贵妃印都给她拿来了,她的赐号是“中宁”,平日里称为“宁妃”,她的封号,和皇上的寝殿一般的名字,称呼也和她的姓一样,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给她这个封号?而且,还有一句话,让宁夏很吃惊,“皇上御驾亲征期间,由皇贵妃监国,前朝后宫,大小事宜,全权问过皇贵妃,监国由窦少言辅佐!”
宁夏惊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让她后宫参政么?后宫参政不是先皇后禁止的么?
皇后听了皇上的圣旨,非常不服气的样子,气呼呼地走了!
郑唯对着呆呆地跪在原地的宁夏说道,“皇上说,明日将此事诏告天下还有宫中的大臣!”
“可是,皇上为何让我监国?我什么都不懂啊?”宁夏问道郑唯。
“皇贵妃,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皇上,老奴什么也不知啊!”郑唯把圣旨递给了宁夏,旁边的侍卫将皇贵妃的朝服还有封印一同给了宁夏,宁夏觉得惶恐极了。
回了中宁殿,看到皇上正在踱着步子,似乎在想什么,宁夏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朕在想着,花雄能够闻到人身上的气息,该如何破?”景年本来对花雄这项本事还不以为意的,不过现在,势必要引起他的重视了,宁夏亦没有好办法,不过,现在,她要问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皇上为什么让她监国?
“皇上,你刚才圣旨中说道,让我监国,可是我根本就不懂啊,要如何监国?”宁夏惊疑地说道。
“朕知道你不懂,可是凡事都是从不懂开始的,朕也是跟着父皇学的,现在仍然在学习,宁夏这般聪明,相信一学就会的,而且,窦少言曾经是你的老师,想必由他辅佐,你定会做得很好的,连朕都相信你,你为何不相信你自己!”景年问道。
“不是不相信啊,这朝中大事,我真的怕出错啊!”宁夏说道,皇上不在,万一她遇到难事,该如何处理。
“朕御驾亲征,时间不会太长,朝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有事就去和窦少言商量,你听明白了么?”景年问道宁夏。
“可是皇上,宁夏想和你一起去亲征啊,宁夏实在受不了这宫中女人之间的斗争!”宁夏说道。
“这才到哪,你就受不了了,以后一辈子你都在宫中了,难道要一辈子逃避?”
也对啊,宁夏顿时觉得无精打采的,她也知道,花雄深知她身上栀子花和茉莉的香味,她去了无疑会给景年找麻烦的。
景年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宫中,果然是内忧外患么?
第二日,景年上朝,本来朝中的大臣都在紧闭着唇的,可是,好像实在憋不住,杜预站了出来,对着景年说道,“皇上,先皇留有遗训,若是皇帝自裁,是可以娶这位女子的,可是,皇上说的却是,这名女子要从最低等的美人开始做起,而且,后宫女子不可干政,皇上为何要在御驾亲征期间,让皇贵妃监国?”
“朕早就说了,这宫中的旧制,总要改良的,朕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不惜自裁以娶宁夏,朕那日也说过,此后这件事情,宫中之人,不许再议,朕把宁夏封为什么,是朕自己的事情,是朕的家务事,若有人违反,斩立决!”景年严厉地说道。
朝中的人果然噤若寒蝉,不再发声。
本来皇上受伤他们已经担了很大的责任,如今,皇上要御驾亲征了,如此紧张的时刻,还是不要让他分心的好,皇上不过是喜欢了一个女子,这的确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和朝中的人,没有半分关系,不过,他竟然让皇贵妃监国,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过分的-----,不过现在,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日早晨,皇上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是告诉大臣自己要御驾亲征的事情,他要点将,一个月以后出发。
一个月以后,他的伤口该是好了的。
回到中宁殿,他很累的样子,宁夏问道,“皇上很累?”
景年点了点头,他对着宁夏说,“我走了以后,你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切莫让他受到伤害!”
宁夏点了点头,那种离别的思绪在她的心内徘徊,终究还是要与先生分别了么?
想起先生为了自己受了这许多的苦,宁夏说道,“为何我不能写一本《后宫戒论》
,用来约束后宫的女子,偏偏要受制于人,难为自己,也这般难为先生。”
景年忍不住笑笑,似是在笑宁夏的异想天开,他说道,“母后端庄大方,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因为自己行的正,所以才能够有《后宫戒论》,为天下女子的典范,你呢?你现在刚刚获封,还未有什么值得称论的地方,你先前审断的案子是用的男子身份,现在已经被朝中的大臣所诟病,皇宫就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地方,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接着,景年在宁夏的耳边开玩笑,说道,“不过你也有一项技能!”
“什么?”宁夏喜笑颜开。
“夜.夜.专.宠!使得君王不早朝!”景年一副开玩笑的语气,对着宁夏说道。
“讨厌!”宁夏说道。
景年的伤很快就痊愈了,因为是夏日,天气热,而且司徒明磊每日来中宁殿给他换药,用的又是他自己特制的药物,所以,伤好之后,没有留下疤痕,而且肩膀也没有受到影响,宁夏很高兴,可是,皇上马上就要走了,因为前方战事吃紧,窦广成已经身亡,上官南慕一个人觉得有些吃力,而且,战时太长,他有些吃不消了,后方传来,皇上要御驾亲征,他忽然长吁了一口气,当今圣上,神机妙算而且料事如神,想必定然能够将花雄打败,重振南湘国的士气的,皇帝亲征的目的也是鼓舞战士士气的一种方式。
景年依依不舍地和宁夏分别,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了,可是从前,并未经历过这种离别的,宁夏舍不得先生,而且,先生此去----,宁夏自然希望他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战争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宁夏一个人在宫里,恍然有一种隔阂,先生在的时候,先生是她的天,现在先生走了,皇宫里便剩下她一个人了,好在,她住在他的寝殿里,每日都能够闻到他的气息。
这一日,宁夏正在“中宁殿”用膳,忽然侍卫来禀报,尚梓县最近盐业亏空,出现了最大贩卖盐的走私组织——尚运,顾名思义就是尚梓县贩卖盐的组织,严格来说这不能称为一个名字,不过却是一下子能够看出其中的意思来的。
“尚梓县?那岂不是高焱的县么?”宁夏喃喃说道,她放下手中的玉箸,问道,“此事对其他的州县可有影响?”
“禀皇贵妃,这尚运的意思其实就是把其他地方的盐全部贩入自己的县内,但是在自己的县,盐价也高的离谱,所以,现在尚梓县富人不缺盐,而穷人每日都生活在疾苦当中,搞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而且因为尚运把周围的盐全弄光了,搞的周围怨声四起,慢慢地发展成为了全国的大案!”侍卫回道。
宁夏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也许久没有见高焱了,她应该让高焱进京一趟,叙叙此事,顺便也叙叙旧。
昔日这是她的同窗啊,而且,先生还曾经吃过高焱的醋,唯一一次,先生吃醋,是吃的高焱的。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正好,八月份全国的官员要入京叙职,宁夏只要等那时候找高焱来就好了。
不过,之前,她还是要把这个案子的情况摸透才是,宁夏的脑子中蓦然《南湘史记》的话:尚梓,本是富庶之地,早些年,盐商较多,所以,县内人口鼎盛;后来,不知何故,盐商都去了外地,所以,该县一下子从富裕之地降为了著名的贫困县,宁夏初初读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好笑,真是成也盐业,败也盐业!
想不到,此时,这个县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高焱这个县令都不会摆脱干系的,这毕竟是他县内的事情,而且,这还不是一件小事,已经成为了影响全国的大事了。
此事,该如何处理?
“派人去请柳大人来!”宁夏对着侍从说道。
接着宁夏在中宁殿踱起步子来,想着此事的始末,皇上已经来了信,说已经安全抵达了洛川,并且花雄节节败退,果然是她的皇上,这般厉害的,连花雄都抵抗不了,宁夏放下心来。
先生安然无恙,便是她最大的心愿。
柳元慎已经走进了中宁殿,说实话,他对宁夏还是略略有敌意的,因为先前宁夏审的是他的案子,虽然他罪该致死的,不过,全都是宁夏,解开了这个案子,若不是她,或许还不会有人知道他陷害上官南慕的事情,他现在还在做着他的丞相呢!
现在的宁夏,已经不是昔日的宁夏,她已是皇贵妃的身份,有着皇上的庇护,并且腹中有了皇室后裔,而且现在,她腹中的孩儿还是皇位唯一的子嗣,最重要的,皇上曾经为了她而自裁过,所以,即使柳元慎对她再有意见,也不可能表现得出来的。
此时的宁夏,正站在一棵花的旁边,柳元慎给她请安,她也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这棵花,本宫原以为它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所以几日不管它,想不到如今它自己枯萎了!可见,有许多的事情,原本不在意,原本以为就是该这个样子的,可是一旦去除了人为的力量,那种浑然天成的自然就不再存在!”
柳元慎听得云里雾里
,说道,“皇贵妃是何意?”
宁夏转过头来,看着柳元慎,他微微弓着腰,似乎比寻常时刻更加卑微了一些,不过也对,经过上次“龙袍”的事宜,他现在在宫中做人,确实很小心,而且更加谨慎了。
“原本南湘国盐业清明,没有任何的瑕疵,本宫以为盐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自从柳大人贬职以后,关于盐的案子层出不穷,所以,本宫才了解到,先前柳大人的作用有多么重要,是不是呢,柳大人?”宁夏不动声色地表扬着柳元慎。
柳元慎心想: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我把贬到如此地步?现在又用得着我了?
不过表面上却是谦虚:“盐的事情,每过几年都会有些变故,只不过现在赶上了而已!”
“柳大人可听说过尚梓县的事情?”
“听说过,臣虽然现在不管盐运了,不过,可能前几年形成的习惯,所以,对盐的事情向来敏感!”
“那柳大人有何意见呢?”
“这----因为臣不在这个职位上了,所以,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柳大人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宁夏知道他是何意,不就是想复官么?他以为复官那么容易呢?想得美!
宁夏笑笑,“既然柳大人也没有好主意,那本宫就不问了,明日,本宫会上殿询问大臣的意见的!”
“上殿?皇贵妃说的可是金銮殿?”柳元慎已是大惊,自古女子就没有上殿的先例的,皇贵妃此言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开先人之所不能?要垂帘听政。
“自然!大臣们在殿上上朝,本宫自然要去!”宁夏说道,全然不把这件事情来放在心上,昔日武则天当过女皇帝,孝庄皇太后也为了康熙垂帘听政过,别人都可以,为何她不可?而且,历史上垂帘听政的女子多了,不在于多她一个。
她真没觉得此事怎么样。
柳元慎的汗已经流了下来,此女-----此女好大的胆子,难道要趁皇上不在篡皇上的位?
柳元慎匆匆离开,然后,不过一日的时间,宁夏明日要上朝听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朝野,大家都在说,“宁妃太不像话了!竟然做历来男子的事情,她这般放肆,当今皇上可知?”
皇上---自然是不知的。
此刻的他,正站在高台之上回望南湘国都城的地方,出来这许多日,他那么思念宁夏,她可知道?若不是怕她来了,花雄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景年也不会这般狠心,不带她出来。
每日梦中,都是她的身影。
而宁夏的梦中亦是。
第二日,朝堂之上,众大臣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贵妃的到来,宁妃要上朝堂的消息,已经震惊了整个朝野。
宁夏一身皇贵妃的朝服,眼神明亮,朝上的宫人已在皇帝的龙椅前放置了一把椅子,这是专门为宁夏准备的。
宁夏坐了下去,并不感到有一丁点的陌生,好像,她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千年万年一般。
整个朝堂上的气氛,凝沉,肃穆。
接着,百官齐齐叩首,说了一句,“皇贵妃千岁千千岁!”
昔日曾经与他们同朝为官的年轻人,今日已经跃然于皇贵妃的位置上,接受百官的朝拜,其实---,其实,宁夏还未与当今皇上行大婚之礼,皇上的一道圣旨就将宁夏划到了自己的身旁,成为了自己名副其实的枕边人,也是这一道圣旨,让朝中百官不敢小觑宁夏。
“昨日有人来汇报,说是尚梓县盐业亏空,尚梓县有了一个新的帮派——尚运,顾名思义,就是尚梓县承运盐的走私犯,本宫初初上朝,对这等事宜,未听过先例,想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宁夏声音冷凝,不卑不亢地说道,似乎,她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小女子了,对着景年撒娇,攀他脖子的那个小女子。
又好像,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就一直藏着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素手天下,万人朝拜的人,她觉得,这里才是她的归处!坐在这里,让她心内自豪感油生,而且有一种使命感,这种使命感就是——要把景年的江山治理好。
而亲手把她送往此处的是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景年。
景年已是许久不在,而她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腹中是他的孩儿,他可惦念着他们母子么?
朝中的大臣已经在窃窃私语,商议着此事该如何处理的话。
宁夏沉眸看着众人,她尤其注意柳元慎的动作,此人面色微怔,却不与周遭的大臣交耳,大概是自己有什么主意吧。
宁夏心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主意!
“诸位爱卿可有好主意?”良久之后,宁夏问道。
各位大臣还是在交头接耳,并没有人出来发言,又似乎对宁夏身居高位并不服气,所以,朝堂之上,一时陷入了尴尬。
宁夏又岂能不知道这些大臣们打的什么鬼主意,果然如先生所说,一遇到事情就为自己筹谋,大臣的心,
当真是这个世上最难懂的。
“如果各位没有好主意,本宫倒是有一计,说出来,各位大人参详一下,可否?”说着,她走下了椅子,在朝堂里走动着,一身浅绿色的贵妃服,双手负立身后,一副指点天下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她一身男装,在朝堂之上舌战西辽王的时刻。
她似乎注定就属于这种时刻!
朝中大臣凝神注意听着宁夏的说辞,“本宫想派柳元慎大人和尚梓县县令高焱一同查办此案!大家可有异议?”
众大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让宁夏看了油生厌烦之感,这些人,明哲保身,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他日定要好好整治这股官.僚作风!
窦大人好像思虑比较周详,他说道,“此事,皇贵妃考虑得极是,柳大人原就掌管朝中的盐运,而高焱又是尚梓县令,只是这二人协同办案,必要有一个先后顺序才是,臣以为,柳大人可以作为正职,统领大局,高焱为副职,给柳大人当住手!”
宁夏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就如此办,过几日,高焱会来京中叙职,本宫会和他交代些许事宜的!”
众大臣又拱手道,“皇贵妃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真是厌烦之极。
“退朝!”宁夏不耐地说了一句。
接着就去了后朝,脱去了皇贵妃的朝服,方才拿捏着当真别扭,她换上了罗司制为她做的衣衫,粉红色的衣衫,青丝在背后飞扬,额上一串银铃,很是青春昂扬。
“禀告贵妃,尚梓县令高焱来了!因为前几日尚梓县大雨,所以,他提前了几日赶来了!”属下走进了中宁殿,和宁夏回禀。
“大雨?”宁夏喃喃地念叨,尚梓县位于南湘国的南端,常年无雨的,为何这般巧,却在高焱来的时候天降大雨?
心中只是有这一个疑团,不过高焱始终是自己的同窗,两人在最青春年少的日子里,一起在白马书院度过,都是先生教出来的好学生,所以,宁夏对于高焱,还是有些深情厚谊的。
“快请,就说皇贵妃请他!”宁夏喜笑颜开,似是要和高焱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是!”侍卫回到。
过了片刻以后,就有宫人引着一个蓝衣蟒袍的男子走入了后宫,寻常时刻,男子是不准入宫的,不过,这些,宁夏已经管不了了,高焱始终是她的同窗啊,二人已是许久未见。
侍卫原本告诉高焱皇贵妃在等他,他未多想,就往后宫去,他也听朝中的众人说过,如今皇上御驾亲征,去了洛川,现在朝中皇贵妃监国!
他忍不住笑笑,皇贵妃监国,竟然是女人监国,有意思了!
皇上究竟是什么眼光,竟然找一个女人监国,他真是枉费了高焱一直以来以为的他高瞻远瞩的眼光了。
皇贵妃正站在华灯初上,凝神望着远处的水面,好像有什么心事。
高焱上前,给皇贵妃拱手行礼,说道,“臣乃南湘国的七品县令,今日得见皇贵妃的容颜,当真是三生有幸,诚惶诚恐,不知道皇贵妃召下官有何事呢?”
宁夏回过头来,轻展笑颜,对着高焱说道,“高焱,你抬起头来!”
高焱有几分诧异,这声音为何那样熟悉啊?好像是他昔日同窗宁夏的声音,可是,不对啊,宁夏明明是一个男子,为何,为何在此地听到他的声音呢?
高焱已是大吃一惊,他抬起头来,便看到了那个站于阳光中的女子。
粉红的衣衫,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浑然胜雪,她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珍贝般的牙齿那样娇俏可人,谁敢说眼前的人是一个男子,明明就是一个娇俏的女人么,而且,她的小腹还微微隆起,应该是有身孕了才是。
竟然是他!
抑或是竟然是她!
“宁夏----”高焱惊呼。
“可不就是我!高焱,最近可好?”宁夏问道。
高焱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慌忙说道,“好,我自然是好的,方才宫人告诉我皇贵妃找我,我还一直在纳闷,我从未见过皇贵妃,皇贵妃找我何事,想不到,今日监国的皇贵妃竟然是宁夏!”
高焱在惊呼今日的变故,昔日的同窗好友为何今日变成了女儿身,而且变成了南湘国的皇贵妃?那---那皇上是谁啊?
高焱不知。
“你可知我让你来所为何事?”宁夏说道。
“应该是因为‘尚运’的事情,现在因为此事,朝中人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提前来了!”高焱说道。
宁夏也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地走了起来,宁夏始终双手背在身后,两个人走在青绿的草地上,她侧耳倾听着高焱的谈话,似乎对此早就有所耳闻。
他们的行为,早就落在了上官若儿的眼里。
窦广成在前线阵亡的消息,她早已知晓,她不哭不闹,胸中一直屏着一口气,这口气,她迟早都是要报的,
报复皇帝,报复如今得意异常的皇贵妃,那日清晨,她有些冲动的,没有思量好应该如何对付宁夏,所以才被皇上又反手捞了回去,她自始就不是舅舅的对手,她向来知道的,可是,她决不能够败给宁夏。
现在宫中,宁夏的地位仅仅比她低一点,而且,如今,皇上又给了宁夏监国的权利,自己始终是后宫的一介女流,那日自己也亲自说过,后宫不能够干政的,而且,前朝的事情,她也不懂啊,她不爱皇上,毕竟皇上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她对宁夏所有的恨,都来源于——窦广成!
窦广成已经走了有一些日子了!
上官若儿看着宁夏和高焱在后花园里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恨恨地咬了咬牙齿,接着一点眼泪从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似乎,此生注定了她要守活寡!
宁夏慢慢地走着,便听着高焱的说话,两个人聊了许多尚梓县盐运的事情,聊完了公事又开始聊私事。
“宁夏你可知道,我去了尚梓县以后,有多么想你!”高焱说道,“自从那日我们和先生分别,就再也见不到先生了,我曾经去过白马书院,那里书声琅琅,却哪里还有先生的影子啊!”
接着长叹了一口气,在他的眼睛里,宁夏还是昔日的宁夏,不是皇贵妃,不是高高在上的监国的女子,而是在白马书院打打闹闹的宁夏,一起开玩笑的宁夏,这种同窗之情,宁夏非常非常珍惜的。
宁夏神秘地笑了一下子,说道,“你想见到先生么?”
“想啊!自然想。只是我始终觉得先生虽然平易近人,却是始终高高在上的,和先生说话,我会觉得很自卑!”高焱说的是心里话,当时在书院,先生练剑的时候,先生提着灯笼查房的时候,先生吹笛子的时候,始终是那样冷冷淡淡的面目,可是,今日,先生在哪里啊!
“对了,宁夏,你是如何当上这南湘国的皇贵妃的,你先前不是在翰林院当五品编修的么?而且你要恢复你的女儿身尚且是个难事,要受大臣参奏的,你是如何做到的啊?”高焱不解。
宁夏拿起手掌,悄悄地附在高焱的耳边说道,“秘密!”
这时候,有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来,看见宁夏,说了一句,“皇贵妃,大事不妙,皇上在前线告急!”
“什么?”宁夏眉头微皱,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皇上,她的先生,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