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告急法?”宁夏慌忙问道。
“听说花雄在前线始终能够闻到先生身上的气味,每次都会派杀手追杀,皇上有几次险些丧命!”侍卫呆呆地说道。
宁夏先是担心,然后惊疑,不过是气味这般容易的事情,为何会难倒先生?先生韬略万千,比宁夏要聪明百倍,难道会败给花雄?而且先生武功高强,怎么被人追杀?他不是很容易就能够想出法子来的么?
可是,自己的心中始终很担心啊,皇上已经几日没有来信了!即使宁夏不担心皇上被花雄追杀,可是始终那里是硝烟密布的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先生可如何是好?他不仅是宁夏的夫君,还是这南湘国的皇上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生已经去了几个月了。
宁夏的心里有些疑虑,不过因为现在在和高焱说话,高焱的事情也很着急,所以即使宁夏的心里波澜起伏,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高焱说道,“看起来宁夏很担心皇上的,要不然,我改日再来?夥”
“不用!我自有计较!”宁夏抬手压了一下高焱的手,说道,“你先把尚梓县盐的事情说完!”
“好的!因为最近盐业紧缺,而尚梓县又离海很远,所以,自是最先吃不到盐的地方,人吃不到盐就会浑身乏力,精神不振,所以,我就用县里的预算买了外地一部分盐,由我的师爷掌管,而他的小舅子看出了商机,他用高价把盐买进,然后用更高的价钱卖出,一下子将盐价炒开,而我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高焱说道颏。
宁夏紧紧地皱着眉头,在思量着对策,看起来,这后宫难熬,天下更难管,现在的她,由衷地体会到了先生的难处,果然,这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波谲云诡,怪不得,先生在这个位置上常常会觉得很寂寞!
先生,宁夏又开始想先生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两个人都隔了几个世纪那么遥远了。
“我已经派柳大人不日去尚梓县,去和你共同解决此事,你现在就返回尚梓县吧,早日解决此事!”宁夏说道。
高焱向着宁夏行了贵妃之礼,说道,“宁夏,此去又是山高水长,不知你我,何时能够再见到!”
宁夏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伤感袭上了她的心头,说道,“现在的你我,已经不是昔日,如今,你我都有皇命在身,身不由已,我虽然现在是皇贵妃,可是终究也不是那般自由的,而你,现在身为尚梓县令,亦要为了县中的事物奔波,那些在白马书院,一起住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你我都长大了!”
高焱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接着依依不舍地离开。
虽然有人向宁夏汇报了皇上在洛川告急的事情,宁夏的心里比谁都急,可是既然皇上命她监国,她就要好好地把这项工作完成,这是先生的江山啊,不能在自己的手里出一点点的纰漏。
因为现在天气热了,所以,如春日那般在“一桃阁”举行的数百官员举杯同饮,已然是不可能,这一年的朝拜,在金銮殿里。
宁夏一身浅黄色的朝服,接受百官的膜拜,百官虽然是不服,而且听闻此女子是皇上用自裁的方式娶来的,可见皇上对她的喜爱和信任了,所以虽然心内不服,可是,嘴上却不敢怠慢,皇上已经说了,此事,不允许任何大臣有异议。
各个官员挨次向宁夏朝拜。
第一个是来自江宁的知州,他亦是姓江。
他刚刚报完了自己的家门,宁夏便说道,“今年以来,江宁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而且听闻江知州每日粗茶淡饭,粗布衣衫,兢兢业业,每日为了百姓的衣食奔波,很受百姓的爱戴!”宁夏说着就走了下来,对着江知州拱手,说道,“本宫替皇上,替万民谢谢江知州,如今朝中就需要你这样的肱骨之臣!”
本来以为宁夏不认识自己的,江知州也早就听说当今皇上早就御驾亲征,不在朝中,今年接受朝拜的是皇上新封的皇贵妃,本来他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想不到,宁夏已经将江州的情况掌握得如此详尽,而且拱手谢他,千百年来,哪有皇室中人向大臣行礼的,这位皇贵妃该是第一个吧?
江知州四十几岁,即使他在江州有着“酷吏”的称谓,可是面对宁夏,竟然也一时惶恐,手足无措起来,他慌忙给宁夏跪下,说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宁夏抬手,轻笑一下!
昔日每日在朝堂中上朝的大臣,也都很奇怪,皇贵妃是如何有这种本领的,难道她知道每个州府,甚至每个州县的状况?而且知道每个为官者是否清廉?
下面又有人上前汇报,说道,“令德知州曹德贵叩见皇贵妃!”
本来诸位来叙职的大臣以为今天来走个过场的,而且,他们的内心深处深受“男尊女卑”的影响,对这位皇贵妃并不太尊敬,所以,即使是刚才的自江知州亦是没有下跪的,不过却在宁夏说了那番话以后,心有感慨,所以给宁夏跪下了。
可是,刚才宁夏使的那一手马上就给所有的官员来了一个“下马威”,所以,让其他的官员都觉
tang得很惶恐,生怕自己有什么事情被皇贵妃抖出来,但是又都抱着侥幸心理,心想,也许江知州是第一个叙职的,所以皇贵妃做了十足的准备!
“曹知州,”宁夏站在他的身前说道,曹知州个子比较高,宁夏要矮她一头,可是,她抬眼看着曹知州的眼神,却是正经而严肃的,仿佛曹知州要仰视她才是。
“听闻曹知州的儿子曹煜好酒.色,好酒色也就罢了,可是,他从来不去风.月场所找烟花女子,非要强.抢民女,因为曹知州在令德一手遮天,所以,曹煜为所欲为,搞得当地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百姓敢怒不敢言,该知州下面有一位县令,因为曹煜祸害的女子属于该县人士,这位知县仗义执言,给了曹煜笞杖的刑罚,所以,他被曹知州贬去了牢房看守牢狱,而这位知县正值春秋鼎盛,满腹才学,他的名字叫做邢明刚!曹知州,本宫说的可是实情啊?”宁夏淡然地朝向曹知州,问道。
这本来就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期,再加上曹知州听着宁夏淡淡的话语,已然汗流浃背,湿透衣衫,听闻此言,更是浑身哆嗦着跪了下来,说道,“属下定然不会再犯了!不会再犯了!”
宁夏笑道,“历来有功者奖,有错者罚,如果因为你说了这句话,而不罚你了,那些被你儿子奸.污的良家女子该是何等的冤枉?再让你做知州,简直是对我南湘国百官的侮辱!来人,摘去他的顶戴花翎,贬为狱守,着那位被他贬斥的县令为令德知州!”
曹德贵在鬼哭狼嚎,宁夏闭了闭眼睛,下面叙职的官员果然都诚惶诚恐起来,面对宁夏小心翼翼,她这三把火烧的果然很旺。
皇贵妃今日的行举,已然震慑了天下的百官,不过一日的时间,这股风就吹遍了全国,人人都在说道,今日的皇贵妃,当真是英明神武,女中豪杰,不啻于陛下!
经过今日,宁夏觉得当真是累啊!
昨夜,她用了一夜的时间,分析各地的奏折,包括南湘史记中记载的东西,然后闭着眼睛背诵,才明了了各地官员的喜好,还有他们的功劳、政绩以及瑕疵。
宁夏长吁了一口气,想必经过今日,朝中的官员不会再有大的举动,而她也要去看望先生的了,先生征战在外,未有音讯,能够捱过今日,宁夏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而腹中胎儿已经日渐增大,若是假以时日,想必她就挪不动脚步了。
第二日,她派太监郑唯给她打好掩护,还有君如墨,让他务必守好皇宫中的一切,因为她要去看望皇上了,临走,她去了太医院找了司徒明磊!
“可是,皇贵妃,你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若是----”郑唯吞吞吐吐地说道,“有危险”三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这个孩子毕竟是皇室子弟,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有诅咒之嫌?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可是,后来我又想了一下,我是一个孕妇,我若是穿上粗布衣服,扮成一个农妇,岂不是人人都要礼让我三分!”宁夏说道。
郑唯好像还要劝宁夏,可是宁夏却始终不听,说道,“丈夫生死未明,做妻子的哪能在后方安枕无忧?我心里记挂皇上,不见到他我是不会心安的,哦,对了,上次向我汇报皇上有危险的那个侍卫,你去查查他的底细,我怎么以前在皇宫中从未见过这个人!”
“是!”郑唯说完,便下去了。
司徒明磊好像正在做实验,宁夏一身水红色的衣衫,说道,“我原本以为中医每日的任务就是试药的,今日司徒大人倒让我开了眼界了!”
虽然现在宁夏已然是皇贵妃了,可是司徒明磊却丝毫不介意,对待宁夏还如以前那般,“如寻常的大夫那般,每日试药,熬药,我也觉得是开了眼界了!难道大夫不应该如此般尝试各种诊疗疾病的方法,还有针灸的穴位么?皇贵妃来找下官何事?”
“想跟你要点迷.药,麝.香,还有各种味道很大的草药,对了,对于伤口的痊愈有效果的最好多给我点!”宁夏说道。
“麝香?皇贵妃还要麝香,难道皇贵妃不知,怀孕之人是不能够闻麝香的么?容易导致孕妇流产!”司徒明磊说道,“而且,皇贵妃打算一个人出门?去洛川很远,而且你已怀有身孕,这合适么?”
宁夏想了想,虽然早就知道不合适,可是她找不到陪她的人啊,而且,此去凶险,纵然她自己不害怕,可是她总不能让别人陪她去冒险啊,她这才想起来,孕妇的确不能够用麝香的,当时,她只是想到麝香的味道很大,能够很好地遮掩她身上的气味,说道,“麝香就算了!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要谁陪我去!”
“下官如何?”司徒明磊说道。
“你?”
“下官精通医术,想必去了洛川,会有用处的,而且,你一个单身女子,只身在外,确实不安全的,你现在身怀龙裔,还是南湘国的皇贵妃,若是有事,臣要如何交代?”司徒明磊说道。
宁夏又岂止不知道她要去看皇上的这个想法十分荒谬,可是,一个人离宫,若是宫里有什么事情,要怎么办?可是随即想到,昔日先
生不也撇下一众臣子,去了白马书院么?而且现在各地的百官已经叙职结束,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宁夏才下定决心要去洛川的。
洛川,她曾经去过,那里百草丰茂,渺无人烟,是一个避暑的所在,可是现在却正在战乱之中,想必这也不是先生想要看到的吧,宁夏此去,定会帮助先生速速破敌。
“洛川!”宁夏轻轻念叨了一句,宁夏多么希望战争结束后这里还是百草丰茂的样子啊,她的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对着司徒明磊说,“如果司徒大夫也想去的话,就随我一起去吧!”
接着宁夏就走出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面温度有些低的,所以,从里面走出来,灼热的阳光一下子打在了宁夏的脸上,看着南湘国皇宫宫人如常地走动,百花盛开,蝴蝶飞舞,亦有各种的飞虫在飞,曾经宁夏第一次来南湘国的时候,看到这里,就非常非常喜欢的,如今,再看到这里安静如初,已经变成了她的家了,而她的夫君,如今却是不在!
她的心中被一种很神圣的情绪填满,遥想起景年小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在这里读书,长大,华灯初上是他设计的,而且,这宫里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无一不有他的情感、他的思想在里面,她就觉得,和这皇宫是这样亲近,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泪水。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孩儿,这是你爹爹的家,将来你也要和你父亲一样,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你长大了定然也要像你爹爹这般,拥有千般的治国方略!”
如此想着,宁夏回了中宁殿,去收拾东西,准备去洛川,因为这次宁夏要乔装出行,所以,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宫里的人,只有郑唯还有君如墨知道,纵然两个人都非常不放心宁夏,可是,她始终是皇贵妃,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见的,两个人劝阻不了,只能眼看着皇贵妃一身粗布衣裳,消失在宫门口,司徒明磊已经在等着她。
因为宁夏怀孕,所以宁夏没有选择骑马,两个人坐在马车上,宁夏打帘望着窗外,昔日,她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可是今日,她觉得这是她的万千子民,在安居乐业,有着俗世的欢乐,忍不住就很高兴。
回过头来,看到司徒明磊,他双手扶住膝盖,正在闭目养神!
说实话,宁夏对于和司徒明磊一起出来还是有几分疑虑的,理由她早已说过,因为此人立场不明,所以和他一起出来,还需要小心为好,另外上次自己去花南国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有一个人的脑子里有虫子,一个月内必然会死去,宁夏认为他是危言耸听,还未辨明情况,日后,她定要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
“皇贵妃为何看我?”司徒明磊没有睁眼,却是知道宁夏在打量着他,研究着他。
“这马车中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不看你,难道要我看车中的木头么?我对木头没有研究!”宁夏说道。
司徒明磊似乎忍不住笑了笑,睁开了眼睛,说道,“皇贵妃的思维异于常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原也应该!”
宁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说的“这番成就”是哪番成就,是说终于当上皇贵妃了,还是那日在朝堂上给各地的官员的“下马威”,若他指的是当上皇贵妃这件事,那实在不是她思维异于常人,而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当今的皇上而已;若他说的是那日宁夏在朝堂上的表现,那是因为她做了十足的功课!
宁夏说道,“我俩现在已经出宫了,所以以后,你还是叫我宁夏吧,这宫中的繁文缛节我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司徒明磊似是毫不诧异,说道,“好!宁夏可有把迷.药带来!”
“自然带来了,两军交战,虽然下迷.药不是君子所为,但我又不是君子,我何必顾及那么多!为了皇上,我是什么事情都肯做的!”宁夏说道。
司徒明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复又闭上了眼睛。
宁夏觉得,此人当真神秘!
不日便来到了洛川境地,宁夏和司徒明磊早已下了马车,徒步走过来的,宁夏一直没有找到先生的所在,按照道理,皇上是天下之尊,他住的帐篷不也应该是最大,最特殊的么?可是为何宁夏没有看到。
他问了许久,竟然没有人知道景年的营帐在哪!
真是奇了怪了!
直到不期然地碰上了上官南慕,他方才说,“皇上的营帐,在士兵大帐的东南角上,非常不起眼的!”
宁夏略一低头,便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先生是天子,寻常人的思维可能会和宁夏一定,定然会认为先生住在奢华的帐篷里,这样,非常不利于先生遮掩自身!
天已经黑了,月亮升了起来。
天色有些微微的发冷,洛川本就在是渺无人烟的地方,天气比起京城,更要低几度。
“宁夏,你和皇上夫妻相聚的时刻,我就不过去了,我去看看上官大人那里有什么需要!”说着,司徒明磊就走了。
不知道为何,宁夏想到就要见到先生了,心竟然那般地跳了起
来,人说,小别胜新婚的,可是先生现在还不知道她来呢!
宁夏的脸忍不住红了!
先生的帘幕也和士兵的帘幕一样,很寻常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刚要挑动先生的帘幕,还未打开,帘幕就已经被挑起。
先生走了出来。
两个人先是各自诧异。
然后,宁夏一看见先生,忍不住眼泪“哗啦”就落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攀住先生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喃喃低语,“先生,先生----”
皇上一身戎装,上面的钢铆硌得宁夏生疼!
皇上也抱住了宁夏,轻声低语,“宁夏怎么来了?”
“我想先生!”宁夏说道。
两个人已是许久未见了!
因为宁夏现在的肚子大了,所以先生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倾诉衷肠,他说道,“我亦想宁夏!”
两个人在门口抱了许久,分别这几个月来,宁夏一直觉得有许多话要和先生说的,可是现在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那样狠狠地抱着先生,她的老师,亦是她的皇上。
景年横抱起宁夏,把她抱入帐中,因为是在营帐,所以,现在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在营帐内了,只有值勤的士兵在巡逻。
景年把宁夏放到了榻上,轻轻地靠在她的身边,一手轻轻地捋着宁夏鬓边的碎发,呢喃问道,“宁夏可有想朕?”
宁夏一脸委屈的神情,说道,“方才宁夏不是说了,宁夏想先生了,所以,才来了这里!”
景年的嘴角有一丝轻笑,现在,他还是穿着方才的戎装,身姿挺立,英姿勃发,这还是宁夏第一次看见先生这身打扮,却依然是那样有着高高在上的贵气的。
宁夏微微转过身来,攀住先生的脖子,说道,“先生,这是宁夏第一次看先生穿这身衣服,你好帅!”
景年却是不为所动,似乎这样的赞扬听多了,他问道,“谁陪你来的?”
“司徒明磊!”
“司徒明磊?”先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似乎有些计较呢。
本来他打算出去巡视的,可是既然宁夏来了,他还是不去了,他脱掉外面的铠甲戎装,只剩下一身白色的中衣,还是宁夏熟悉的样子,还是宁夏认识的先生。
景年在宁夏的耳边磨蹭,他呢喃低语,“我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你了,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扯掉了宁夏的外衣,吹灭了灯烛,手在宁夏的身上抚.摸,触到了她的小.腹,有些硬,只是几个月不见,宁夏的肚子就这样大了,先前罗司制曾经说过,后期宁夏的肚子会长得很快的,果然是这样,可是,这个过程,他却没有看见,他的第一个孩儿,他就没有陪他一起成长,这让景年觉得很愧疚,愧对自己的孩儿,就是触到宁夏小.腹的那一瞬间,景年的心里忽然生出无比柔软的感动,这里,就是他的孩儿么?他也是要有孩子的人了。
“你小心点啊,别压着孩子!”宁夏攀着先生的脖子说,寻常时刻,都是景年伏在宁夏身上的,这次,他侧躺在宁夏的身边,看着宁夏肌肤如玉,吹弹可破,在清冷的月光下有着瓷白的青色,又有些瓦蓝,这是他思念了好久的人啊!
景年的唇探入了宁夏的口中,与她肆虐痴缠,宁夏攀着先生脖子的手也越收越紧,直到宁夏的身子全部翻转过来,和景年的身子贴在一起。
宁夏觉得,景年真的是许久没有碰她了,今天很热烈。
第二日,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宁夏翻身看着先生,他睡的很熟,能够听到他微微的鼾声,宁夏拿手在先生的脸上轻轻地蹭着,蹭到第三下的时候,手却被景年捉住。
任宁夏怎么也挣不脱。
“先生-----”宁夏说道,尾音拉得好长,还带着些娇媚的气息。
景年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片刻之后,景年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的宁夏,宁夏对着先生笑了笑,躺在了先生的胸前。
“皇贵妃,近来宫里可有什么变化?”景年问道。
本来这些话昨日就该问的,可是昨日---昨日,哪有时间?
他和宁夏经历了那般的相思之苦,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了,哪里还有心思说这些。
“变化就是尚梓县发生了盐运危机,高焱来了宫中,我和他叙了叙旧,还有就是各地的百官来朝拜,臣妾替您垂帘听政了!”宁夏躺在他的胸膛上,喃声低语。
“你?垂帘听政?”景年听到这句话,似乎一丁点都不震惊,反而还觉得很有意思,没有像朝中的大臣那般视为洪水猛兽,“在朝堂上的感觉可好?”
“好的很!我好像天生就适合这个角色!对了,先生,你身上也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的,花雄有没有派人暗杀过你?”宁夏想起那日曾经有一个侍卫去宫里说过,花雄曾经派人暗杀过先生,先生情况危急的,不过这个阴谋已然被宁夏识破,现在,她只不过想要找出事情的真相而已。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景年从床上躺了起来,墨发散落到背上,俊美无铸,天下无两,他现在的样子,尤其显得十分性.感,连宁夏都受不了他的这种蛊.惑,顿时她的心内掀起一片波澜,开始“怦动”“怦动”地跳着,自己已经和他在一起这样久了,竟然还会被他外表蛊.惑。
景年一边在宁夏的脸上轻吻着,一边摸着她的心跳,动作轻柔而且挑.逗,宁夏现在只是穿着中衣,而他,连中衣也未穿,就这样和宁夏赤.裸相对着,宁夏感觉到自己都要说不出来话了,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掌心了,宁夏只是滞在那里,说不出来话。
“说啊,我的身上有什么味道?”他又问了一遍。
“你的身上,龙---龙涎香啊,你自己都不知?”宁夏盯着他的含笑的眼睛说道,似是只有盯着宁夏的时候,他的眼睛中才会流露出这种光彩,宁夏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心爱的男人和自己在一起。
“那你自己身上有一种栀子花和小茉莉的香气,你自己可知?”景年双臂环住宁夏,在她的耳边低声轻语。
“我---我自是不知的!”宁夏说道。
“那不就是了,每个人不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我也一样!你是从几时开始闻到我身上有龙涎香的?”看起来景年十分好奇,而且现在,他好像在试探宁夏,试探宁夏从几时开始注意他的。
“还不就是那日,写大字的时候,你站在我身后,教我写字,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龙涎香气!”宁夏开口,明明这句话就是不是从自己的心里发出来的,只是借由她的口说出来而已,她的心,都被他捧着,手的温热通过宁夏的左胸传达到了她的身上。
一见景年误终身啊!宁夏叹道。
今日来,终究不是儿女情长的,而是因为要提防花雄,所以,她来到了自己夫君的身边。
宁夏快速穿好衣服,吞吞吐吐地对着景年说道,“你是怎样应付花雄的?”转换了话题,一边站了起来,这才仔细打量景年房中的摆设,果然是天子啊,所有的摆设果然都异于常人,外面和普通的士兵没有分别,可是里面,竟是另有天地的。
在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地图,上面还有景年做的标记!
上面“洛川”地界被他标出了一个三角形,还有南湘国,以及花南国的标记。
“你没有闻到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味道!”景年问道宁夏。
宁夏仔细地修嗅了嗅鼻子,终于闻到了,好像是——雨味。
在这夏日里,是这样清新的,沁入宁夏的心脾,当真是好闻的啊!
“雨味?原来先生早就做好防备花雄的准备了,亏宁夏还拿了这许多有着香味的花来!”宁夏想想自己真是徒劳的,“可是先生,你是如何想到用雨味来规避花雄的嗅觉呢?”宁夏又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当真是好闻啊,仿佛六月,细细的雨丝落了下来,让夏日变得那样凉爽而清新,自己一直以来就喜欢这种气味,仿佛在走到了时光深处,看着灯火阑珊的样子。
先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知道她就喜欢这种味道。
“宁夏很喜欢这种味道?”景年问道。
宁夏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来自于浅雪的《听雨》,那天,她的琴声又在我的耳边回荡,我觉得雨实在是一种寻常而且正常的味道,拿一盆雨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会让整个兵营都充满了雨的味道!花雄想要找我,也不是那样容易了!”景年站在宁夏的身边,两个人并肩站在案几前。
现在,景年在宁夏面前,时而称“我”,时而称“朕”,称“朕”的时候,往往是他说公事的时候,称“我”的时候,大多数是和宁夏说私事,宁夏发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称“我”的时候,比称“朕”的时候要多。
宁夏撇了撇嘴,浅雪,又是那个风.尘女子,虽然她不风.***,可是终究出身风.月场所,宁夏不服极了。
“又是浅雪,上次因为她就吵了一次了,这次又是她!”宁夏不乐意地嘀咕着。
景年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扶住宁夏的肩,在她的耳边说道轻声低语,“你吃醋了?”
又是这般?又是这般?明明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却偏生还要问出来,如此这般让人下不来台,宁夏知道他定然在等着看好戏。
“没有!”宁夏转过头去,执拗地答道。
景年却是笑了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这时候,有人来了皇上的大帐,向景年说了一句,“禀告皇上,花雄的军队突然撤兵了,本来他们节节败退的,可是不知何故,竟然突然撤兵了!”
景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侍卫说了一句,“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朗声答道。
景年始终不清楚为何花雄会突然撤兵,花雄这个人,向来狡猾,虽然自从景年御驾亲征以后,他的队伍已是
节节败退,不过,这毕竟不是他撤兵的理由,可是,还有什么让会让他突然撤兵呢?
“皇上,你在想什么?”宁夏站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我在想花雄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南湘国的军队今夜要按兵不动,看看花雄的计谋,所以宁夏,今夜,你要再陪你的夫君在这里住一晚上了。”景年说道,看着宁夏,她的眼睛始终清亮,明眸皓齿,灵动善睐,一如他一直喜欢她的模样。
“反正我这次出来就是打算来陪我的夫君了,再过一日又有何妨?”宁夏说道,接着,和景年相视而笑。
早上的阳光很烈的,仿佛这一世的流光,纵然时光在他们的眼前飞逝,可是,他是他,她是她,他们就站在时光深处,任灯火阑珊,任沧海桑田。
他和她,似是一对前世就认识的故人一般,今世寻着前世的足迹而来,而宁夏,更是穿越了千年万年的时光,为的便是来和景年续这一段前世的姻缘。
花雄的军队竟然在一夜之间,匆匆地消失了,青翠的草地已经被花雄践踏得不成样子,宁夏看了很是痛心。
她弯下腰,纵然现在,她弯腰已经不方便了,可是,她还是吃力地垂下头去,想把草扶起来,终究是徒劳的,这大片大片的草地要如何才能生长起来啊?
“宁夏在干什么?”景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看着青青的草地被花雄践踏成为这个样子,我心痛!”宁夏的手在轻轻地扶起一棵早,可是,草又重新耷拉了脑袋,终究是徒劳。
“难道宁夏没有听过一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世间万物,总是这样,枯荣衰竭,一朝兴盛,等到明年,宁夏再来这里,又会是繁茂的一片,而那也是我想看到的景象!”景年口中虽然说的是草,可是宁夏分明觉得他说的是别的,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的话好有道理,她站了起来,和景年并立在那里,看着遥远的地方,极目远眺,都是一片绿色,那是他们的江山。
这时候,有一名侍卫来汇报,神色非常紧张,他对着景年说,“皇上,皇宫被人占领了!”
宁夏极其诧异,“南湘国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