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虎啸一般不可一世，激荡得虚空扭曲变形。
可怕的法则，如若实质化了一般，给段子莫带来了强大的震撼，令他心口发堵，说不出话来。
杜云笙道：“拿出你和无名一起战斗时的勇敢！”
段子莫微微一惊，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糊里糊涂地跑到这里来打这场架，但是他并不后悔，不仅仅是为了一亿这个庞大的数字，而是他感觉到，这次应该会给自己带来某种用钱买不到的收获。
原来这就是音律的法则，原来音律也拥有这样的法则！
见过了无名那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杀人方式，现在再看这种看起来很炫很酷的东西，段子莫倒是更加自然法则的奇妙。
所有的刀剑斧钺虚影都在一瞬间崩碎，然后，牙的双脚发力，身体向前俯冲，如同一条游鱼，在再一次呼啸而来的狂风暴雨里，灵活穿梭，竟然在这种时候找到了存在于刀剑虚影之间那微笑的缝隙，然后从中穿过，来到了琴古二仙面前。
这不长不短的距离，在牙的双脚下，只是两秒钟的事情，而牙避开所有攻击施展出来的那一连窜动作都连贯顺畅，如同行云流水。
细长的双手轻轻放在两只古琴之上，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所有的音律都被这一声低沉的声音击碎，那些凝炼出来的刀剑虚影如同风中沙粒，消散无踪。
时间仿佛静止，牙站在琴古二仙面前，双手依然放在古琴上，琴古二仙依然保持着马步的姿势，长长的华服无力地拖在地上，面部毫无表情。
雪还在静静地落下，落在牙黑色的紧身衣上，落在琴古二仙的古琴上。
牙忽然划手为掌，出手如闪电，纷纷打在琴古二仙胸口，沉闷响声的同时，琴古二仙的身体向后展现出由扎马步的时候全身绷紧到离地时疏散的状态。
琴古二仙纷纷以单手撑地，身体横向旋转了一转，以一种非常飘逸的姿势化去了牙带来的冲击力。
然而，第一个人刚刚完成站起来的动作，牙的一只手已经柔软地弹过来，拍打在他的左边脸上，他的脑袋看上去像个皮球一样一震，身体再次发生偏移，但他的反应实在很快，单手一拨，竟然通过空气拨动了地上的古琴。
一道锋利的长剑虚影从古琴上凝化出来，狠毒地朝牙的后背刺来，牙双脚不动，腰部向旁边一扭，便拉出一道月牙形，中间空白，避开了这凛冽的一剑。
然后一只手抓住了面前的人右手，像一个工人在拧螺丝一样，用力一拧，将对方的右手从背后拧到了左前面，又以同样的动作将左手从背后拧到了右前边。
另一个人手指一拨，一股萎靡之音浪花一般震荡，牙的手微微一软，另一只手立刻拧住对方的右胳膊，将之拉了过来，强行将其右胳膊缠绕在前一个人身上，另一只胳膊也同样如此。
这下琴古二仙，动弹也无法动弹了，牙秀气的拳头打来，打在脸上，一排牙齿随着一片血浪，全部被震脱落，另一个人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两个的脸一边肿了一大块，看上去像长熟了的茄子。
琴古二仙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古琴，像两个被发现了的嫖客一样跑了。
段子莫的心跳很难保持平常一样，因为牙给他带来了震撼，不是牙的强悍，他见过比牙更强悍的无名，并且曾经与之并肩作战。
给他震撼的是牙诡异的身法和任意扭曲的身体，就像最软的橡皮一样，原来这也算是自然法则！
又是死静，时间变得仿佛漫长起来。
在琴古二仙的车走之后的两分钟，那头便出来了一个打扮古怪的光头，这人看起来和牙差不多瘦，但是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牙虽然瘦，但瘦得干净，黑衣还染上了一丝神秘。
这家伙棕黑色的皮肤，皮肤上画有很多奇怪的符文，看上去粗糙但是诡异，像远古山洞里画的那些壁画一样。
他的眼睛很大，是绿色的，那种诡异的绿色，额头高高的，高得像鼓一样，鼻子平得几乎没有，只有两个鼻孔，嘴唇向外翻出来，带着几个夸张的铁环。
整个人一副超越时尚的打扮，让段子莫觉得这家伙是不是从几十年前的非洲那边穿越过来的食人族。
杜云笙道：“原来是巴松大师！”
巴松向杜云笙行了一个泰国式的双手合十礼，用憋足的华语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请自便！”
说完，杜云笙也不再看他，目光落到更远处的黑夜。
“走吧，段子莫。”
段子莫默不着声，跟着杜云笙离去，他也看到牙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了，牙完全有能力应付这边的情况，他是这样想的。
跟着杜云笙一路走到庄园后面，段子莫心中突然感觉有些奇怪，自己前几天还只是在酒吧里发发呆，偶尔打几个人，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这里，和一些高手过招了。
雪静静地落下，脚下咯吱咯吱响着，旁边这个面色沉静，行走如风雪一般的男子，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高手来杀他？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告诉你。”
“其实我心中最大的疑惑是，你身边有那么厉害的高手，为什么还要叫我来，而且，我不觉得我值一亿。”
杜云笙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你曾经和无名并肩作战。”
“就因为这样？”
“是的。”
“那和你请我来打架有什么关系？”
“无名与我有半份师徒之缘，也是我最敬重的人，你是他在退隐之前，唯一接触的人。”
“这个理由听起来非常勉强。”
“当然，还有一点，我很欣赏你。”
“为什么？”
“你很勇敢。”
“世界上勇敢的人很多。”
“但勇敢的人很少具备为了一个朋友，连命都不要了的，更何况，你的性格很对我的路，给你一亿让你来打架，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我做的出来，而敢接我这一亿，而且接的如此干脆，也许只有你做的出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默契？”
听杜云笙这么一分析，段子莫倒是觉得似乎也很有道理。
人生在世，就是这样，有些人你不了解，但是看了第一眼，就知道，以后是敌人，就像有些人看了第一眼，就注定以后是朋友一样。
突然，一声震动之响，庄园后面的那扇大门，被轰开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迈着巨大的步子，甚是嚣张地走了进来，他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