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 / 1)

()九雅本来在路上看到去请候爷的陈妈,心里就在想着难道傅誉一回来就欲找人算帐?由于突然知道肚子里孕育了新的生命,自是不希望在他盛怒的时候知晓此事,便在路上与秀彩有说有笑,故意调整好自己的好心情,想着傅誉也能在心情愉快之下接受他们的小孩。//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未料正待进门,会有人飞快朝她冲来,她出于本能的伸手去推,迎面而来的月婵立即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随后在两个美婢的惊呼声中,她单薄的身形紧跟着就朝石阶下滚去,一阵翻滚,月婵已如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般俯于青石地面,长发散开,一动不动。

所有的人都呆怔住,一瞬间的静滞之后,陡然传来一声大喝:“好你个泼妇,居然敢伤我妹子,看我不劈了你!”

随着这一声喝,一个高大粗犷的华服男子就呼啸而来,傅誉立即上前将九雅抱着旋身避开,同时那呼啸的男子亦被另一个人架住,“她并非故意,荣昌王何必动怒呢?”

躲在傅誉怀中的九雅这才定睛看清跟在后面来的是安平候和荣昌王,再看看地上没有动静的月婵,实在不懂月婵为什么要突然冲出来。她抬头看傅誉,傅誉低头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没有吓到吧?”

九雅摇头,轻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傅誉还没来得及回答,荣昌王已经推开安平候怒道:“我妹子本就体弱,岂禁得这泼妇一推?若是她伤得她半分,本王定叫她血债血偿。”

他把俯于地面的月婵翻身扶起来,却见月婵额头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已经流得满面,面色煞白,双目紧闭,好似连气息都没有了般。

这般模样,立即让两个美婢悲哭出声,老夫人和三夫人极不过意的跑出来,忙着叫人请大夫。此时荣昌王竟然并未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找九雅血债血偿,只是急急把月婵往老夫人旁边的厢房抱去,一时间,这院子里的人都忙乱开了。

待得大夫过来一瞧,月婵依然昏迷不醒,于是给她开了药,又说她现在体虚,尽量不要移动,待人醒来,还要看情况再说。

九雅实在没料到月婵如此弱不禁风,站在廊下苦笑道:“相公,我这下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傅誉笑道:“这个果然是个麻烦,早就想解决了,娘子这一推,倒让我有了更多的理由把她解决掉……”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如今你连顺昌都占了,难道真要赶尽杀绝?”不知什么时候,安平候走到了两人身后,一脸沉冷道。

傅誉转过身来,冷笑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们先要灭我,我难道要束手就擒?成王败寇,他们败了,就要有败了的样子,现在还让一个弱女子来纠缠,难道还指望我大开恩门,将顺昌还给他们不成?父亲和荣昌王一起,难道还在想着和他们交好?”

安平候目光微滞,“当初我们候府就与他们有婚约在先,之前以为清言可以娶月婵,未料清言会有不测,如今皇上有意再恢复你世子的身份,你与月婵的婚约便不能废,不然,天下人就会说我们候府不讲信义。”

傅誉怒极反笑,“那二哥呢?之前有人提议二哥当世子,现在二哥犯了事,才想到我身上来?爹,我想问您,我究竟是不是你儿子?我娘亲当年十月怀胎把我生下来,您一直都恼恨是我的出生才让娘亲难产而死,可是您有查过娘亲真的是因为难产死的吗?”

安平候淡淡道:“爹从没认同过让你二哥当世子,至于你娘亲,她如果不是难产死,难道还会被人害死?”

九雅一见他们谈到了正题,立即往后退,这件事,最好还是两父子好生沟通为好,傅誉多年的心结,也该在此刻被打开。

“既然爹还如此断定,看来那墓是没有被打开过了,难以想象,我的娘亲还真的躺在那个被爹祭拜了十多年的墓地里。”傅誉不无嘲讽道。

恰巧此时老夫人和三夫人从月婵屋里出来,老夫人耳尖,一下子听到了傅誉后面的一句话,脸色暗变,本来是要大骂九雅的,一时也顾不上了,好像不经意地插言道:“你们两父子在说什么?什么你娘亲躺在墓地里啊?你娘亲都死了十几年,不在墓地里还会在哪里?”

三夫人也奇怪道:“誉儿,你娘亲的墓地怎么啦?”

安平候阻止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他今天想借机发火而已,既然你不想娶月婵,爹为了不失信于人,那到时候就别怪爹让你二哥上位了。”

“二哥?”傅誉双目凝着怒火,猛然深吸了两口气,终于缓下声音道:“原来在二哥干下那些事之后,爹都还能原谅他。可是他在新宜对黄大人狠下杀手,他敢回京么?”

安平候侧身望着天际,慢慢道:“新宜的事谁能作证?黄大人?如今他被软禁,为了整个黄家,他敢这般上奏么?如果没有证人证词,那么这次的新宜之行,你二哥就是有功之臣。皇上怎么会责怪他?他又怎么不敢回京?”

九雅一时间被他这种推断震惊住,那么大的事,皇上居然都要将傅长亭包庇过去,难道他会想着法子封了黄大人的嘴?安平候如此说,是在提醒他们吗?

傅誉立时明白了安平候的意思,意思是说,如果他不当世子,那么皇上会让傅长亭来。他抽了口冷气,皇上和傅长亭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交易,才让皇上如此维护傅长亭?连他爹也满心透着无奈?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反而失声笑了起来,“这样不是更好,让二哥娶了月婵,爹也不用担心失信于人了,皆大欢喜的事,娘子,我们应该感谢二哥才对,是不是?”

九雅配合默契地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关于你娘亲墓地的事,之前我好像听人说过,那里根本就是个空棺,没有埋人,不知道你娘亲真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从安平候阻止傅誉说此事来看,安平候定然已经知道墓地的事,而他又装作无事一样,难道是害怕追踪当年那一宗血案?安平候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傻子,难道他在想往事已矣,不该再针对活着的人吗?可是怎能让他如意,已经让他们安生了这么些年,她绝不能如了候爷的意,总要提点老夫人一二才成。

一听到这话,老夫人脸色就沉了下来,“是谁在你面前嚼了舌根?当年他娘难产死的时候,血都流尽,就连找来御医都没能治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以为我不心疼么?”

三夫人听得莫名,因为当年兰郡主生傅誉的时候,她还未嫁到候府,只觉他们说的话有些骇人听闻,一个被证实死了多年的人,他们为何又要议论起来?

傅誉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味,“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墓地如果是摆了个空棺,那么我就但愿我的娘亲只是失了踪,并未死去。万一有那么一日,娘亲又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知道有些人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他便是认为够了,这些年的苦的,自是要让他慢慢来清算,如猫戏老鼠般,伸出爪子一下一下的耍弄,一点一点地筑起人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摧毁人的意志,欣赏的过程,才能快意享受恩仇。

安平候眼瞳收缩,十指紧握,盯着他,“不会是……你见过她?”

老夫人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都快要软下去。然而她向来心比石坚,真正遇上事,又是遇上可能要将整个候府击垮的大事,她绝不会后退软弱。她冷意森森道:“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莫非誉儿魔怔了?”

傅誉根本就不答他们,牵起九雅的手,大笑而去,身后的人,脸色愈发难看。站在廊下的荣昌王皱眉,兰郡主没死吗?

月婵受伤,罪魁祸首又是候府的三少奶奶,老夫人不得不把她留在候府里养伤,一切安排好后,她径自带了两个多年的心腹来到了枫林院。枫林院里已经安静很多,一些丫头婆子本在院子里嗑瓜子嚼舌根,一见老夫人,便是装着忙碌的样子作鸟兽散。如今萧氏已经势落,还被当成了疯子整日关押,她们如今根本不用再看她的脸色过活。尽管昨日太子府派了嬷嬷来,但那嬷嬷也只是应应景,转了两个圈,就躲一旁睡觉去了。

院子里着实有些荒凉,萧氏披散着头发,脸容憔悴,孙妈妈在为她仔细地梳着发。

“姨娘,想当年你嫁入候府的时候,该是多么风光,虽然为妾,但是候爷还是按着妻礼给迎了进来。十里红妆,候爷俊朗,不知羡慕了几多人。初为人妇的时候,候爷待姨娘几得温柔,闺房之乐,绾发画眉,奴婢都是见证人。可是自那个兰郡主来后,姨娘的灾难就开始了,尽管姨娘知情识趣,通情达理,但是候爷便再也不愿踏进姨娘的房门。姨娘日日祈盼,夜夜以泪洗面,都难以及得兰郡主的一个笑颜。”

孙妈妈边梳,边在嘴里唠叨着过往,“果然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姨娘再难得到候爷的关爱,这才使着法子让郡主无法为候爷孕育子嗣,眼看着大少爷二少爷大姑奶奶一个接着一个降生,奴婢看到了兰郡主的眼里也有了哀痛。她在不能为候爷生儿育女在惆怅,后来多方找药,居然有高手为她解毒,她怀上了如今的三少爷,可是她守得住么?老夫人不待见她,候爷出征,这便只留了她的子嗣,将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结果……”

孙妈妈温柔地笑了,“这候府上下就成姨娘的了。也好,虽然如今境遇不好,但是姨娘也好歹风光了十几年,只是可惜了,大姑奶奶如今被废,雨嫣又派不上用场,想复起是不容易了。大少爷又死了,二少爷也是生死不明,姨娘,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没了他们,这偌大的候府,就跟地狱一样,所以,姨娘还是振作吧,少爷和姑奶奶他们还需要你。”

萧氏的脸面几乎扭曲,她咬牙切齿,“这一切,都是拜宋九雅所赐,我现在恨不能撕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敲断当柴烧。”

“既然姨娘有恨的人,那就别再发病了,只要留得清明的神智……”

孙妈妈一句话还没说完,萧氏陡然抓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霍然站起,瞪大带着红丝的眼怒道:“难道你也认为我疯了?我没疯,那些字每天都有,就是你们这些蠢货看不见!我知道是清言怨灵回来了,他在怨我为什么要对他下药,所以我后悔,我不该那样对他,如果知道他要被人杀死,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会去给他下药……”

她眼里含着泪,弯下腰捂着胸口,哭道:“你们谁知道,他是让我最感骄傲的儿子,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无法让他对任何人恶毒,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替我恕罪,他是个善良的孩子,是老天故意派他来替我恕罪的,我对兰郡主母子越毒,他要恕的罪就越多,这都是我的罪孽。他明明就是一朵永远不染污泥的青莲,以前……我为什么就没有明白,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不要在这候府的风光,我只要他活过来,日日都可以温声叫我一声姨娘……那一日他明明不想去,他明明想去见他爹,我却迫不及待把他送上了不归路,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才是害死他的凶手……”

她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时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声嘶力竭,“清言,姨娘要怎么样才能换回你?我日日说不后悔,可是姨娘看到你书的那些血字,姨娘的心却比被用刀剜还痛,他们说我疯了,是不是兰郡主在天之灵盯着我,故意让你来如此折磨我?清言……清言……姨娘错了,姨娘对不起你,你回来,姨娘给你道歉……”

她嘴里哭诉着,最后变成了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呼天抢地,才刚被梳好的发,都蓬乱起来,脸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跟个疯子简直没两样。

孙妈妈捂着被她咬出血的手背,叹了口气,真是冤孽啊。抬头忽然看到老夫人,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扶着萧氏道:“老夫人来了,姨娘快收了哭声吧。”

老夫人一脸冷意地走近,萧氏勉强收声怔怔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怒骂道:“好个妖妇,之前问你还不承认,果然是你把清言害死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是哪一点对他不满意,居然要把他推上死路?”

萧氏捂着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蓦然大笑着指着老夫人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兰郡主身怀有孕,你又是如何折磨她?最后你还那么心毒,把兰郡主逼得早产,生产的时候把她的儿子抱走,让她抱着一个死婴一个人哭得昏天黑地,你还指责是她害死了她的儿子,兰郡主被你逼得跳了河,至今不知所踪,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毒?”

老夫人一使眼色,她身边的两个妈妈就身手矫健地将萧氏的嘴巴捂住,冷笑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对她说了那些让她疯癫的话,她会跑出去么?她不跑出去又怎么会早产?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还想害我?尹妈,给她灌药!”

一个婆子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打开就往萧氏的嘴巴里倒黄色药粉,孙妈妈哭叫着跪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求您饶过姨娘,现在她已经疯了,什么都不会说,您就饶她一命……”

“谁说我会要她的命?只是要让她以后不敢乱说话……”老夫人侧着身淡然道,然而话才一半,就看到了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身影,冷峻的容颜,冰冷的气息,老夫人惊得连往后退了两步。

安平候一步步慢慢走过来,两个灌药的妈妈也吓得不敢下手了,萧氏瞅准机会挣脱出来,大叫着扑到安平候面前,哭道:“候爷,老夫人要杀人灭口,候爷救命……”

她一句话未完,安平候一个耳光就把她扇趴在地,他根本看都不看她,只是盯着老夫人一字一顿道:“原来你们当年是如此加害她,她也是女人,你们也是女人,逼疯她,又骗她杀子,结果让她不知所踪,再用一个假墓地骗了我这么多年,你们还可不可以干出更丧尽天良的事?”

老夫人只觉手脚冰冷,她定了定神,“既然你都已经听到了,我也懒得再说谎。秋礼,娘这都是为了谁?是为了我们整个傅家!皇上一直猜忌息王,你娶了她的女儿,难道皇上不会怀疑你和息王联合起来觊觎他的江山?难道他不怕你们里应外合,危机他的皇位?当初娘不让你娶她,你偏不听劝,娘为了保整个候府,不得不出此下策!要怪,这一切的错处都在于你,与娘无关!”

老夫人只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沉静多年的安平候蓦然大笑,“为了我们傅家?是谁说为了我们傅家就要整得我妻离子散?娘,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为皇上效命,结果得到的是什么?还是猜忌!结果还是要散了我们傅家,你以为就凭一个兰郡主皇上才有猜忌?如果你不多此一举,我们傅家倒还可以稳步立足于京城,你这样一来,让我们与息王成仇,皇上更加可以肆无忌惮。”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悲凉,听得人心里发寒。

老夫人脸一变,“你这是什么话?没有了兰郡主,皇上明明就可以放松对我们傅家的……”

“住口!兰郡主是我选的女人,您有什么权利那样对她?就算皇上要怎么样,也轮不母亲对她下毒手。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你就是个铁石心肠,对当年的事还要对我一瞒再瞒?如果不是我挖开那座空坟,至今都还要被蒙在鼓里。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傅家,你们已经害了她,为何还要一再害傅誉和九雅?我都已经把兰郡主的财产给了你们,供你们挥霍,又怎么能那样对傅誉?说什么他生病,难道不是你们对他动了手脚?如今,傅誉已经全部知情,他又已将离江以南占领,不仅皇上忌惮,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们这些一再迫害他母子的人?这候府要是真的落败,便全是拜你们所赐!”

安平候眸光苍凉,“以前还认为母亲是一个明理的人,结果却是这样。我的妻子,被你们这般对待,虽然我不相信什么报应,但是现在候府所出的事,谁又能说不是冥冥之中有天意?从此以后,这候府中的事我不会再管,过得两日,皇上会让傅长亭回来,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如今傅誉已经成人,又有贤妻,他们要怎样报仇就怎样报仇,我要去找郡主的下落,我欠了她这么多年,不管她是生是死,总要知道她的去处……”

他的背一瞬间就佝偻了不少,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般,有一种不堪重负的弯曲,又有一种似已解脱的轻松,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往外走。

老夫人叫道:“秋礼,我是你娘,你怎么能为了那个女人丢下这一家老小?你这个不孝儿,难道你真想看到老娘这般年纪还要受你那不孝儿的折腾?我这都是为了整个傅家,列祖列宗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半点私心……秋礼,回来——”

安平候漠然不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们视线。

老夫人拍着胸脯大呼苍天,萧氏却是满脸冷笑,傅长亭要回来了?是皇上允准的,那么,这候府,看来以后就是他们的了,谁说候府垮了?谁说她萧氏没有出头之日了?她怨毒地盯了老夫人一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冷漠地转身回屋。

回到淳华院,九雅将傅誉眉间的皱折抚平,温温软软,将她已经怀了孩子的事告诉了他。傅誉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呆瞪着她,好半晌,才把头放在她腹部细听,傻傻道:“娘子,你是说,这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九雅抚着腹部,脸上泛起母性柔婉的光芒,柔声道:“是,已经两个多月了,看来是我们在新宜的时候怀上的,感谢老天,终于让我怀了你的孩子。”

傅誉脸上骤然咧开一个大笑脸,蓦然将九雅抱在怀中,仰头大笑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他的笑声传遍整个淳华院,屋里屋外的人都跟着欢喜起来,九雅一把捂住他的嘴,嗔道:“有这样叫的么?有没有像要当人爹的样子?”

傅誉顺势亲吻她的手指,正了正色,低声道:“娘子,我真的好喜欢你,现在你又怀了我的孩子,我就生恐天下人不知……现在我有你,有孩子,觉得好幸福……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跟着来分享才好……”

他说得动情,九雅亦是感动,她轻轻环住他的脸,闭上眼轻声道:“我也是,相公,我们终于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两人无声感受着这一刻带给他们的喜悦,只觉这一生,有了对方,便是完美。

关于雨蝶被掳的事,两人微一商议,分析前因后果,都是觉得是明丽下的手。当九雅说出寒子鸦对雨蝶始乱终弃,乌托对雨蝶又一往情深后,傅誉从他的角度分析,认为极有可能这是明丽以雨蝶为人质,要胁乌托不得插手或者帮助齐王的筹码。如果想要救出雨蝶,此次可能还需要乌托亲来京城与明丽谈判才好,但是齐王会让乌托毁约吗?乌托敢为了雨蝶反而来支持太子府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必须得与明丽公主亲自接洽,第一是确定人是否为她所掳,第二,看她的目的是否真是为他们两人所猜想。

由于九雅开始有反应,而且又相当剧烈,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人只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急得一屋子人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这又是必经的过程,一屋子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孕吐而毫无办法。

期间傅誉曾派寒子鸦前往太子府求见明丽,然而明丽因为在太子府正大闹天宫,无暇见客,便只得推了两日。听说这明丽在太子府大闹天宫,无非就是不满于拓跋越的满院妾室。

明丽向来跋扈惯了,在哈图,所有的男人都只围着她一个人打转,谁敢与其他的女子眉来眼去?但是拓跋越却有一个侧妃五个妾室,外加那些通房什么的,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简直让她看得火冒三丈。

当她还知道有一个曾经的皇太孙妃怀着拓跋越的孩子快要生了,更是气得发疯。第一天到太子府,尽管她一路来都是夜夜销魂,但是疏冷俊挺的拓跋越立即就激起了她更多的欲望,不顾什么羞耻与拓跋越一夜缠绵之后,便在太子府里以主母自居,颐指气使,指挥左右,毫不顾忌,更别说给什么人面子。

而那伍侧妃也不是什么好惹,向来又是宅斗高手,只使了一个小计,就让明丽将院子里的几个妾室全都收拾了个干净。拓跋越后院一片糟乱,伍侧妃却还不罢手,又一把火烧到了在院子里养胎的傅璟雯身上,可怜傅璟雯挺着一个大肚子,被人打了巴掌不说,还被迫含着眼泪为明丽洗脚,结果惹得明丽一个不满,将她掀翻在地,傅璟雯趁机捂肚子大呼疼痛,引来太子妃,才将她解救出苦海。

但是明丽岂会放过傅璟雯?她认为,她的男人只能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个已经被废了的女人,根本不配。看太子妃护傅璟雯,她便是在太子府里大闹,说是受了傅璟雯的气,太子妃又欺负她,要立即回哈图,不嫁了。

太子妃气得半死,把拓跋越叫回来处理,拓跋越现在有求于明丽,只能让太子妃忍忍,到明丽的面前说了两句软话,明丽却是不依。最后弄得没法,只好让傅璟雯委屈一点,把她送到了太子府的一个清冷别院待产,估计太子妃的意思,就是生了孩子后,为免明丽生气,傅璟雯就不用回太子府了,孩子当然要接回。

傅璟雯没料到自己会落到如此下场,才一去别院,就哭着让人把老夫人和萧氏叫了过去,祖孙三个束手无策,又是一顿捧头大哭。后来将此事送到宫里,希望雨嫣在皇上面前吹吹枕头风,让皇上责令太孙把傅璟雯接回去,但是等了两天,宫里都没有任何消息,萧氏看着可怜的女儿,哭得甘肠寸断。

七月二十九的时候,由于齐王班师回朝,整个京城里都是一片振动。各方势力暗动,认准风向的人们齐齐上王府恭贺,洪武帝更是为齐王准备了接风宴,说是要为傅誉和明丽公主一起,将这个接风宴大办特办。但是被齐王改了设宴的地方,这一接风宴,在齐王回京后的就七日,被隆重设在了齐王府,各个王孙大臣相陪。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九雅正在窗下喝酸梅汤,傅誉才从外面回来。

“虽然你爹现在做起了甩手掌柜,但是照月婵还赖在候府不走看,老夫人还是在准备着候府东山再起。现在你已经无法依托,傅长亭便成了他们的希望,相公,我真的佩服你,怎么还能容忍他们的存在?”九雅抬起眼轻笑。

傅誉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娘子急什么?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狗咬狗,只要等傅长亭一出现,定然叫他们包括皇上知道我傅誉也不是那么好陷害的。你现在怀孕,就安心养胎吧,如果不是你老说舍不得和我分开,我早把你送去外祖那边了,总是没事操心,小心日后我们儿子也变成个劳心人。”

九雅仰起脸笑嘻嘻道:“人要越动脑筋才越聪明,我不介意我们的儿子是个劳心人。但是现在能看着你大姐处境如此凄惨,别怪我邪恶,我真的看得畅快不已。想到当初那些人对你母亲所做的事,觉得这样的报应完全不够,相公,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傅誉神秘一笑,“我最近又掌握了一件关于萧氏的事,只要等傅长亭一出来,呵,好戏包准让你看过瘾。”

他说到这里,便是转了话题,“接风宴定在明天,设在齐王府,皇上已经指定我们两人一定要去,娘子现在方便吗?”

“皇上指定,我不方便也要方便。”九雅喝了一口酸梅汤,眉头都酸得皱在了一块。

傅誉爱怜地抚着她的发,“也好,每天都窝在家里,你老叫闷,明天去热闹热闹一下也是好的。哦,对了,等下我要出去一趟,已经约好了明丽公主,想在接触舅舅之前跟她正式谈一下雨蝶的事,先去探探虚实。”

九雅稍一沉吟,“不错,如果明丽不松口,明天只能求得舅舅松下口,毕竟,唉……雨蝶也是怀有身子的人,现在我有这么多人照顾着都觉得累,想到她一直都形单影只,我心里就难受得紧。每次一想起这事,我就想骂寒子鸦那混蛋。”

傅誉把手放在她唇上,“别骂人,可不要教坏了我们的儿子。寒子鸦这样,或许是他有什么苦衷,就算我是他主子,他的私事,我们也不能管得太多。说到底,他各个方面都不错,陪我一起长大,在我心目中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不要太过苛责于他,好不好?”

他如此说,九雅也不便再骂,于是催促着他去见明丽,希望能早一点知道雨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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