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伙计看到萧漠北,眼神还瑟缩了一下,然后又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接跪在了县令面前。
哭喊道:“县令大人为我们做主啊!这群人蛮横霸道,昨天让我们一天都没能开张,堵在客栈门口,一个客人都不让进来。”
“还有这等事儿?”萧漠北皱眉,不赞同地看着李全。
李全苦笑两声,解释道:“当时王庆他们不知道您被带走的时,客栈的人要把他们赶出来,他们气不过,就坐在了客栈门口堵着,其实也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至于不让客人进来什么的,这些都是真的,没办法辩驳。
“竟然还有这样的恶霸?”
县令立马指着萧漠北和李全二人说:“你赶紧将他们如何在晚上出去杀人的经过详细道来,本老爷替你们做主!”
伙计立马放了心,一五一十地道来:“那天晚上是我值夜班,他们一行人一共要了三个房间,两个大房,每间房里五个人。”
“那天我和其他伙计送水进去的时候,发现每个房间都少了两个人,等到辰时,我在一楼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二楼传来说话声。”
“害怕出事,就上去靠在门上听,结果听到他们有人夜晚去找了大婶。”
满堂哗然,原来事情并没有反转,大婶还是他们害死的。
不只是李全,就连陈清风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顿时对萧漠北产生了鄙夷。
许久没见,萧漠北竟然变得这样冒失,带着这么多人住客栈,还不注意一点,还被一个小伙计听去了重要信息。
现在事情越来越棘手了,好在这第一第二点,县令根本拿不出证据来。
就算是承认了大婶是他们杀的,也暂时没有办法将全村人的死都归纳到萧漠北身上。
在李全的逼问下,县令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求救地看向楚明,结果对方抱着那小孩儿,就是不和他对视。
他心一横,说道:“我说你们在里面下毒了就是下毒了,不然这三十多个人是如何死的?”
萧漠北讥讽道:“不知道就去查。”
“你!”
县令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奈何他拿不出证据来。
这时候,陈清风带着一个菁英营的士兵进来了,那士兵的手里提着一个桶,桶里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又是谁?你们吃这么多饭,连个人都拦不住吗?”
县令气急败坏,指着守门的衙役气得直拍桌子。
陈清风让人把桶提着在县衙里走了一圈,白花花的肉在乳白色的汤里起伏,经过了一夜的沉淀,汤面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淡黄色的油脂。
褪去了肉香味儿,全是扑鼻的腥臭,好些百姓爱凑热闹,将头伸过来看了一眼,就赶紧无助了口鼻,厌烦地说:“这是什么?”
“赶紧拿走,这也太腥了!”
等百姓们越发怨声载道,对那肉汤的不满积累得越来越多,谁也不愿再多看一眼的时候,陈清风才让人把那桶放到了县令面前。
县令显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捂着鼻子,赶紧让人拿开:“别什么东西都放到我面前来!赶紧拿走。”
陈清风介绍道:“这里面的就是县令大人所说的‘习俗’,也正是你污蔑萧漠北在里面下药的肉汤!”
什么?这就是那个致死了全村人的肉汤?
立马有人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尸体的表情也奇怪起来,这群人喝的这是什么啊!这么腥的汤也能喝下去?
县令大人只隐约知道那肉汤的来源,竟不知萧漠北的人还将肉汤保留了下来。
他几欲作呕,但是还要在百姓面前强撑着县令大人的威严,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说:“你想证明什么?”
陈清风漫不经心地拱手道:“在下请大人让郎中前来查看,这汤里到底有没有被下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知道陈清风在做什么。
县令大人不是说了吗?他们在肉汤里下了毒,全村人喝了汤才死的,怎么会有人带着证据上来要求检查?
县令只记得楚明交代过,无论如何,咬死萧漠北就是凶手,他正愁没有证据呢!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
他乐不可支,立马指着外面的百姓说:“你们!有谁是郎中?进来检查检查。”
人群中有好几个人都举了手,县令大掌一挥,把人全放了进来,指着那桶肉汤说:“你们一起来,看看这肉汤里到底有没有被下毒。”
“萧漠北啊!萧漠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自己送证据,啧啧。”
县令还有闲心喝了口茶,心想,这下楚大公子肯定会夸他的,接下来,他肯定能跳出这个小镇子,去京城当官。
他心里想得极好,已经幻想到自己迎娶千金大小姐,见到皇上的场景了。
正是如此,他根本没看到楚明黑沉的脸色,更没有想到,他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为什么楚大公子还会黑脸呢?
李全看到陈清风带着肉汤进来的时候,松了口气,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既然在大婶的身上检查不到剧毒了,那肉汤里自然是没有毒的,肉汤里没有毒,那三十个村民身上的毒素又是从哪儿来的?
果不其然,几个郎中忍者腥味儿检查了好几遍,都是摇了摇头。
县令的脸色变了,他抓着扶手,前倾,皱眉地喊道:“怎么可能?你们再检查检查。”
只可惜,汤里没毒。
这时,陈清风缓缓开口:“看来不止是一个人说这汤里没毒,大家都是这样认为,既然如此,那县令大人如何能说,萧漠北让人在汤里下毒?”
“你们这是在强词夺理!”县令自知搞砸了事情,根本不敢看向楚明,只能嘴硬地说自己没错。
百姓们也开始怀疑,既然汤里没毒,而县令一口咬定了罪犯是在汤里下毒的,那到底是谁对谁错?
“想必大家还不知道这三十多个村民喝的肉汤是从何而来,请容在下为大家解释解释。”
陈清风越来越神态自若,见时机成熟,已经是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