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委屈?
当吴夫人带着重礼上门,忍气吞声的对着苏如宝赔笑说好话,却只得到对方不咸不淡的一句“吴夫人客气了。”她就觉得自己这委屈真是受大了!
作为淑妃娘娘的嫂子,她在京城向来是受尽了众人的奉承和讨好的,如今倒舍下老脸在这里讨一个小贱人的欢心,这口子窝囊气真是憋的她几乎要发疯。
苏如宝你且休得意!
想那楚阎王爷也不过是瞧你长的有几分姿色,一时新鲜而已,等他厌烦了你,我非要让人压着你的头跪在我脚下,一刀一刀的割花你的脸!
吴夫人在心中愤愤的把以后怎么收拾苏如宝的法子都想了一遍,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硬挤着一脸笑站了起来告辞。
苏如宝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起身相送,只抬了抬眸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吴夫人慢走,有空常来。”
常来?来你个鬼!
吴夫人想起今天送过来的那一叠厚厚的礼单,心就痛的直滴血,只觉得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就真的要崩不住忍不下去了,勉强冲着苏如宝一笑道:“苏小姐不嫌弃,咱们两家以后就常来常往,可千万别生分了。”
说着又对着一旁跟着她站起来的女儿吴玉娇说道:“你不是说要多陪陪你苏姐姐吗?就留下来同你苏姐姐好好亲近亲近,我就先回去了。”
“是。”吴玉娇欠身行了个礼,乖巧的答话。
吴夫人走后,苏如宝可不耐烦同吴玉娇“亲近亲近”,正要找个借口打发了她,却见得吴玉娇一反刚才在吴夫人面前的规矩,提着裙子就扑到了苏如宝身边,拉住她的手,一脸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苏姐姐,咱们逛铺子去吧!我请客!”
嗯?
苏如宝挑了挑眉,还未说话,就听的吴玉娇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比如吴夫人交代了,要让苏如宝同她一起出现在京城的街市上,好让别人知道她和岭南王的红粉知己是闺中密友,关系亲密。
又比如一定要哄的苏如宝高兴,让她在岭南王面前多说安王殿下的好话,若是能把安王殿下办赏雪会的请柬带去给岭南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吴玉娇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吴夫人说的,今天她陪苏如宝出门,花多少钱都行!
吴玉娇生平最喜欢的就是锦衣华服,珠宝首饰,买多少都不嫌多,看着那华丽丽,亮晶晶的宝贝们堆满她的房间,她就无比的开心。
以往虽说吴夫人给她的银钱也不少,可还是远远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如今托苏如宝的福,有了个名正言顺花钱的机会,这让她怎么不喜出望外?
“苏姐姐,你可千万别替我们家省钱,我实话告诉你啊,我们家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的发霉,今儿你就行行好,帮我一起花一花吧,好吗?求求你了······”
吴玉娇想到那些漂亮的衣裳首饰在向她招手,越发的兴奋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如宝,握着她的手,竟然开始撒起娇来。
苏如宝没料到她会说这些话,神情微微讶异,反应过来后却是有些想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居然还有上门死乞白赖求着她花钱的人,这份诚心,她真是不答应都不行啊。
“好啊。”她柔声道,似乎孩童般玩笑的认真,“吴小姐可得记着自己的话哦。”
珍宝阁。
这儿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簪钗玉饰不仅用料名贵,且式样新鲜好看,颇受京城世家贵女们的喜欢。
店家为了方便女客,在二楼将最时兴的各色珠宝首饰琳琅满目的摆在铺着绸缎的一张张圆台上,并不许闲杂人等上楼,服侍的人也从伙计换成了侍女。
为的就是那些身份娇贵的名媛贵妇们来了兴致,不必带着厚重的幕篱,也可以到这儿来随意挑选,自在惬意。
吴玉娇来到这儿犹如是鱼儿见到了水,把幕篱一抛,就欢快的在各张台子前都转了一圈儿。
“呀,苏姐姐你瞧,这套翡翠首饰的成色真好,你戴了绝对漂亮!来人,给我包上两套!”
“这个赤金七宝嵌珠镯也不错,我正好和苏姐姐一人戴一只,这个也要了!”
“还有这个,这个也好看,那个也漂亮!都包起来,包起来!”
她像只花蝴蝶似的满场欢快的飞了一圈,这才想起苏如宝还没发话,自己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搓着手里的帕子小声道:“苏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自作主张,买的不是你喜欢的?”
苏如宝笑了笑。
“不是,你的眼光很好,挑的都是这铺子里最拔尖出彩的首饰,我自然不用再多说一遍了。”
“真的吗?”
吴玉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真的觉得我眼光很好?”
“嗯。”苏如宝点了点头。
这倒不是她说假话,上辈子珠宝生意苏家也是有涉及的,什么样的首饰最出挑,苏如宝自然是看一眼便知道。
这吴玉娇大约是平日里买的太多,眼光的确很毒,挑的都是苏如宝也看中的。
“吴小姐只管去帮我挑,越多越好。”苏如宝微微笑着,口气柔和,“难得有这个帮贵府花钱的机会,我怎么会不给面子呢?”
“好!”
吴玉娇越发高了兴,转身就又跑到那些台子中间,瞧见顺眼的就买下。
靠近门边的台子上摆了一对玲珑点翠的宝石簪子,流光溢彩的,分外的夺目,吴玉娇一眼瞧中,伸手便去拿,却谁知,同时又出现了另一只手,也拿住了那对簪子。
吴玉娇愣了下,抬头打量了下对面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却是眉毛一挑,嗤笑出声。
“呦!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总把简朴守德挂在嘴边么?怎么也舍得到这珍宝阁花钱来了?”